叫他敬少东家。
他低头亲吻的时候,凑在她耳边。
用路沅君几乎听不清的浑浊调子,唤她。
“冤家。”
她仰着颈子配合他的亲吻,暖暖的烛光从那盏摇曳的烛台处飘了过来,衬得路沅君肌肤雪白。
仿佛漠北的风和沙,单单偏爱她,单单饶过她,。
敬石如拆掉了她的发簪,散落的黑发蓬松,凌乱。
被他亲吻过的唇,沾了些津水,饱满嫣红。
他不是没见过美人。
也不是没遇过引诱
今次也不知是为何,会如此的昏头。
“冤家。”
他便一次次的,如此唤她。
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扣在她的后脑勺上,垫着。
尽管床榻足够柔软,可他仍不想松开手,或许只是想抱紧吧。
他声音哑得近乎于粗糙,开口时的调子也是罕见的温柔。
敬石如回想自己前半生,好像还从未用这样的调子说过话。
她的唇是湿的,软的。
她的舌是柔的,滑的。
拒绝吗?
实在无法拒绝她。
他的天平现下彻底倾斜了。
【8】领他进来!快!
“少东家!您上哪儿去了!”
“可算回来了!差点就去报官了!”
“您出去怎么也不说一声呢!柜上的掌柜们都急坏了!”
敬石如天快亮的时候才回来,一进宅子大门,跟在他后头的人便站了长队。
他也不能说自己上哪儿去了,只是含糊不清的说出去办些事。
然而这些人却不肯放过他,尤其是平日伺候他起居的小厮,仍旧紧跟着询问。
“您去办了什么事啊?”
“您去见了什么人啊?”
“您怎么去了一天两夜啊?”
一串的问题,敬石如不知怎么答。
难不成要说去见了路沅君,去行了周公之礼,一天两夜是因为他开了荤,食髓知味,忘了时辰?
当然不成了。
“是你不该知道的事。”
敬石如因着缘由有愧斯文,拉下了脸来,径直走向卧房,试图避开这个由头。
小厮却跟进来一边给他沏茶,一边说起了闲话。
“昨儿前晌,皮货栈掌柜的说您八成半夜睡不着,找女人去了,叫票号掌柜的好一顿骂他。”
找女人这种在商贾之间算不得粗话,但因着敬石如确实是半夜睡不着,也确实是找女人去了,被人猜中,登时便羞愧难当,急眼了。
他瞪起了眼睛看向说闲话的小厮。
“还说什么了?”
“还说要领人去美人儿桥找,说不定您在哪个花魁的炕上。”
小厮沏好了茶,本该出去了,但状没告完,便仍继续说。
“还说窑姐儿不干净,您别害了病。旗里的老王爷年轻时候那么气派的大英雄,染上花柳病后,现在从脚心到大腿,肉都烂穿了!”
“还说西夏宁安府好多人逃荒的,在美人儿桥卖闺女,指不定您去选伺候丫头了。”
“还说逃荒的丫头买回来得好好洗洗,头发里全是虱子,咬在身上几十个包。”
“还说……”
小厮仍要继续,敬石如瞪了他一眼,住口了。
“我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敬石如无法反驳前头那找女人的猜测,只能揪住美人桥这个地方发火。
“叫他管住自己的舌头,大盛魁的人须谨言慎行,再忘便退了他的股子出户吧。”
小厮一听这话咬紧牙关,少东家是真的恼怒了。
退股子出户可是重话,想必皮货栈的掌柜日后没好日子过了。
“你也出去。”
敬石如这会儿心思乱的很,拿了几件衣衫出来。
“叫水来。”
“这大清早的您叫……”
小厮话还没说完,瞧见东家眼神,赶紧闭了嘴。
闭嘴之后,离开之前,忍不住回头瞧了少东家一眼。
大清早的叫什么水,难不成真叫皮货栈掌柜说中了,是去找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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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沅君这边,打敬石如走了,一天的功夫,她摸了肚子许多回。
摸一回就感慨一回,咋还这么平呢?
尤其是从地库点过银子之后,看着账本儿上的万贯家财,和封箱底儿的地契,路沅君又摸了肚子三回。
饭后去看病榻上的亲爹,老东家一咳嗽,她就忍不住摸向小腹。
老汉犯的是急火攻心的病,一刻钟咳了十八回,路沅君的手干脆就放在小腹上了。
嗨呀,可真急死她了。
偏偏这事急也没用,听说有的夫妻日日住在一起,也得两三年才有消息呢。
她等不得两三年啊。
要是没个后,两三年后她爹的坟都能叫旁系叔伯大爷给挖了。
这惆怅的日子一过就是十来天,路沅君每天熬到后半夜,等着万一要是少东家来呢。
她也不能去找,毕竟大盛魁的门进一趟可太难了。
上回她去的时候,愣在偏厅叫个丫头上下摸了一刻钟,才确定她没带刀。
路沅君这边苦等了十来天,盼星星,盼月亮,盼她那借的新郎。
敬石如那里也着急,男人不能开荤,开了荤心就沉不住了。
往日里账房和他对帐到后半夜,他一点儿不困。
各柜的账房都是成了亲的,都想回家搂着婆姨生娃娃呢。
然而这几天账房们一来,他就拉长个脸,盼着他们早点走。
偏偏赶上了年底算大账,要给各柜的股子分红利,他还真走不开身。
是故敬石如一身的邪火没处撒,成天凶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