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的问题,而是开始问些有的没的,比如她和九月怎么认识、又如何住进这里……
许逸有点不想理他了。
晨雾袅袅处,九月刚好抱着一摞衣服,往帐子这边走。许逸见了,连忙朝他招手。
逆反心作祟,她还偏当着渊老头的面,上前几步揽住九月手臂,软声嗔怪:“哎你干嘛拿我衣服?冻死了~~~”
九月人一愣,被许逸摸着的那块肌肉疙瘩绷得死硬。
她偷偷掐了他一下,示意他配合点,又担心傻狼不懂得这些过于隐晦的暗示。
好在,惊讶归惊讶,他并没有立即挣开她,只说衣服刚是拿去烤了。
看见渊,九月大概明白过几分,又轻轻在她手背上拍了两下,安慰似的。
“没事,”他低声笑道,“渊、人不坏。”
坏不坏,许逸不知道。反正没觉得好到哪去。
九月上前招呼,渊老头依旧是那副油盐不进的臭脸,换了当地话,发音语调更显得狠叨叨的。
九月却不在意,问话答话都温和带笑,脾气好到实在让人服气。
送走渊,九月推许逸进了帐子,解释道:“渊说,你来那地方、很远。他需要、好好想一想。”
然后把烤的暖烘烘的衣服给她。
“他这么跟你说的?”许逸接过衣服穿上,半信半疑。
毕竟那时,她才一醒来,就身在冷杉林中,没觉得自己走了多远。刚刚和渊聊了半天,他也没跟她透露过丁点儿消息。
“嗯。”九月倒是对长老的话,深信不疑,“放心。渊、懂很多。”
关于天气风向、水文地理、病症药草……在九月看来,智慧的长老几乎无所不知。
雪狼族人没有自己的文字,所有的知识全靠经验和代代人的口耳相传。也是因此,族人对年长的渊格外敬重。
可许逸不了解渊,她只是没得选择。眼下,除了等那老头“仔细想一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帐外,渊背着竹筐离开,没走几步,便又驻足回身,朝九月的帐子望去,目光隐隐担忧。
他很快找到正在户外鞣皮的眼。
眼是部落中的一名鞣皮好手,生皮清理干净、浸水泡软后,他会用动物脑浆兑上热水,捣烂、氧化后制成独门溶液,以此鞣出来的兽皮细腻柔软,坚韧耐用。
渊见草正在一旁打下手,便放下竹筐,从里头取出些茅栗,递给草,让她拿去烤。
眼意识到渊是有话要说,停下手中动作,将鞣皮用的脑液随便抹了抹。
“过来,我看看。”渊揭开眼遮住坏眼的皮垫,瞧他的旧伤。
眼球已经萎缩了,眼皮耷拉着,却没完全闭上,留了条细缝。
冷不丁一看,怪瘆人的。
“最近还疼么?”渊翻开眼皮,凑近了看。
“还行。阴天下雨时有点难受。”
竹筐里有渊此行采摘的草药。他抽出一整株蚤休,递过去,叮嘱道:“洗净根茎,磨碎了敷着,会舒服些。”
蚤休七叶一花,山中罕见,有镇静止痛之效。
“嗐,别糟践东西,”眼舍不得用,推手挡住,“多少年的老毛病了,看都看不见,用什么药?用不上,给孩子留着。”
提到“孩子”,渊便忍不住从鼻里哼出一声,脸色也跟着阴沉下来。
眼知道,渊这是见过许逸了。
“真的是……‘山门’开了吗?”眼有些不确定,问渊。
毕竟,上一次遇见“外面来的”,都是二十多年前了。
“应该是。”渊掐指算了算,“这都快入冬了。那年也是这个时候。”
他有意压低声音,责备道:“你也是糊涂,山门送进来的人,也能往回带?瞧不出来么?又不是瞎了两只眼!”
渊老头一向是这般性子,暴脾气点火就着,着起来更是口无遮拦。
眼早就习以为常,也知道他并无恶意,嘿嘿笑着解释:“月说要带,我不好阻拦。就为这事,他还跟新来的打了一架呢。”
族人口中“新来”的,就是黑毛了。
“况且,月也说了,”眼将那一整株蚤休放回竹筐,继续道,“带回来,只是想跟您问个路,问完就走,不会久留。”
渊却摇了摇头,反问:“你觉得,当年那事,月真不知道?”
“您说小苔姑娘?”
“嗯。”
“应该不知道,只当是死了。而且都这么多年了,月也从没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