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渊神色不对,似乎明白了他的担忧,“您的意思是……月还没死心?他还想出去找她?”
“不好说。”渊若有所思,“还是得尽快把那女人送走。我们已经失去了山和猎,绝不能再失去月。”
被渊这么一说,眼也坐不住了,面色担忧地问:“……这次山门会开多久?”
“不用管那些,”渊似乎已经有了主意,“就这两天,你拉上月和尾他们,挑个远点的山头打猎,把那女人留下,剩下的交给我。”
外面的女人都一肚子花花肠,招人得很,耽搁久了,还不知要生出什么变故。
渊起身离开,留下蚤休,又留了几颗土豆。
许逸简单洗漱过后,就被九月带到部落后山。
当地人管这山叫做“光头山”,山如其名,岩石结构,除了苔藓生不出别的植物,山上终年光秃秃的,在连绵一片的林景之中,丑得有些突兀。
许逸不喜欢爬山,尤其是这野山,连条像样路都没有,又陡又滑。要不是族长大人拖着她连哄带骗,一会说一遍“快到了”,她铁定不跟他上来。
况且,这没见识的野人还能变出什么“好东西”呢?无非是点吃的,搞不好,就是块好看点的石头。
两人终于到了山腰的一处岩洞口。洞口不足半人高,进去还要靠爬的。
许逸悔不当初,觉得一早就不该信他。
好在,九月没打算让她爬。
“在这、等我。”
话音刚落,他就身体一蜷,穿山甲似地钻进去了,看样子,还有点小兴奋。
许逸忍不住哼笑一声,心说野人的幸福指数还真是高得离谱,一个秃山头,都能让他玩出乐子。
等到见了九月拿出来的东西,她笑不出了。
转为一脸惊诧:“……?”
九月小心翼翼地擦掉防水袋外的灰,拿出个棕色的三十二开皮面记事本,将这根本不属于此处的东西递给许逸,说:“看看、这里‘画’的,认得么?”
七叶一枝花
* 作者最后修订时间:2020-11-25
15、他故意的
魏夕三2020-11-27
九月说“画”,其实并不准确。
笔记内容虽然图文并茂,却仍是文字居多。只是其中汉字龙飞凤舞,潦草奔放,对于这些根本不认得的野人来说,的确像是本“画”册。
不过,字迹虽然跳脱,内容格式却很有讲究,许逸随意翻看,发现几乎每页纸上都记述了一种植物,详细标注了学名、纲目、状貌特征、生长环境等基本信息,还配有速写图样和记录时间。
再翻,亦是如此,一整本记得满满当当,直到最后,圆珠笔的油印都不太清晰了。
她更加想不通,野狼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纸张、油墨、塑料防水袋……它们明显不属于这,就连被他拿着,都显得格外违和。
“这东西……哪来的?”
许逸指着扉页上一道潇洒到脱相的签名,又问:“这个‘陆’……‘陆’什么‘花’的,是谁?”
“不是‘花’,”九月认真纠正,“是‘苔’,小苔。”
念过这记忆中早已悠远的名字,他的目光也不知不觉地飘远了。
半晌,才回过神来,笑着告诉许逸,笔记本是母亲离开前留下的。
小苔离开的很早,并没有给曾经年幼的九月留下太多记忆。
他只记得,小苔喜欢花花草草,所以常会和随父亲外出狩猎,然后采些有趣的东西回来,对照着画进本子。
闲暇的时候,她会教他汉语,但他嫌太枯燥,不爱学,反倒对那“画本”更感兴趣。
偏她从不肯让他碰那本子,总是藏得很深。
但小九月偷偷瞧在眼里,然后每当小苔不在,就能从皮草垛里一把一个准儿地摸到本子,抠出来,翻看着解闷儿。
偶尔看到一两株认识的花草,兴奋得不行。
可惜,乐子是“偷”来的,他没办法跟人分享,只能乐完了,再偷偷塞回去。
一日,恰逢小苔不在,小九月正趴在皮草垛边准备掏本子,只听身后“哗啦”一声——
是渊突然掀开帐帘,气冲冲地进来,擎着根小臂粗长的火把,风卷残云般地收走了陆小苔的所有东西,丢去帐外,一把火烧个干净。
部落里的小孩子,没有人不害怕渊。那时的渊正当壮年,仍是一把捕猎好手,体格比现在不知健硕多少,在小孩子眼中堪比一座小山,眉眼间的凶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