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都市小说 > 一个分成两瓣的女孩 > 分卷阅读40
    “同学?男的还是女的?”

    我反问:“你说呢?”

    肖哓不语,继续对我冷笑。

    “你妈妈和吴阿姨把你交给了我,我就得对你负责。说吧你跟谁睡的觉?”

    “你管不着!”

    那天上午肖晓极粗暴地对我动了手,在我们扭打的过程中碰碎了一只热水瓶,那“砰”的一声巨响并没有使正处于疯狂状态的肖晓停下来,他反而更加麻利地加快了手脚,把我按在下面,剥我上衣、拉我胸罩的带儿——他很在行,我觉得他在剥我衣服的时候像在剥一只水果糖。身子底下的木板床硌极了,我越挣扎越是疼痛难忍,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那样地硌。

    “咱们扯平了。”他踏着满地碎片走出去的时候忽然回过头来对我说,“莫铭,你活该。”

    第十一章 梦呓与被跟踪

    我们被人跟踪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有一天早上,我把毛衣套在头上,那件黑毛衣套到一半时我忽然梦呓似地对老普说。老普伸出双手帮我把套在头上的毛衣用力向下一拽,说,好了好了,上学去了。

    他显然不相信我所说的一切,以为我在说梦话。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我一直感觉被人跟踪。无论我走到哪儿,背后总像有人似的。我快的时候跟踪我的人也快,我慢的时候那人也放慢了脚步,轻手轻脚地跟在我身后,这种感觉没被跟踪过的人是不会有的,比如说老普,他是那种明朗的、比较坦荡的男人,他很难理解过于复杂的心理状态。我不知道那个跟踪我的人是出于怎样的目的,想来很可怕,我估计我的一切行动都在别人的监控之下。

    我们匆匆吃了早点然后各奔东西:老普一早要赶到报社去校对一份稿子,而我要赶到学校去上头两节课。冬天的早晨天亮得晚,我们出门的时候常常是天还黑呢。躺在被窝里听着窗外的北风我常常想,什么时候能呆在家里不出门就好了,想睡到几点睡到几点,看看书,听听,写点东西。“莫莫,再不起床就晚了。”

    老普总是这样着急忙惊地催我。

    我们头天晚上准备好早点,第二天早上就能节省一点时间。

    他把牛奶放在微波炉里热,我总担心这样会爆炸。我对他说你用煤气奶热一热好不好,又费不了多少时间。

    “起来!”

    他冲我大喊大叫。

    我用皮筋把头发扎好,在脸上胡乱地抹着“大宝”。那种擦脸油很稀,我们男女都用它。

    我从不用别的化妆品,来不及。

    我把水龙头开得很大,水点子溅得到处都是。有时我俩很疯狂,大早晨起来就吵嘴,但出门时还是亲了又亲。

    Bye-bye,晚上见。他念经似地说。

    然后他就走了。他背很大一个包,暗绿色的,松松垮垮地走在楼梯上,到拐角处总要回过头来看我,然后再补上句“走的时候把门锁好喽。”我喜欢看他走下楼梯时那种一晃一晃吊儿郎当的样子,书包的带子放得很长,秋千那样晃着,我在楼上看着他,从楼梯的缝皞中看他一圈圈地走下去,忽然感觉这份真实的幸福不能长久。楼道里传来收音机的声音,一个声音如流水的男子在那儿报告英语新闻。我站在楼梯口,直到完全看不到他了才回去。

    每天早上出门比他要稍晚一些。老普打车去上班,而我骑车到学校去上课。老普也让我打车去,但我舍不得,再说一个读本科的学生又不是外企职员整天打车会被人说的。我们宿舍的女生就已经把我说得很难听了。

    我出门时总要反复检査煤气并关、电源及门锁,像真正的主妇那样我要对我这个家负责。

    我把房门重重地碰上,手里拿着车钥匙往楼下走。在我钥匙插入锁孔那一刹那,我感到身后门洞里有个人影一闪就不见了。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出现了,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幻觉,但随着次数的增加,我越来越疑惑,处于真幻难辨的状态,弄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我骑车走在路上,天还黑着,路灯都还没灭,给人的感觉像在晚上。我清楚地觉察到那重重的灯影里有一条影子是跟别人不一样的,它诡秘,迟疑,躲躲闪闪,甚至有些奇形怪状,它跟着我,当我回头的时候它就及时地隐匿起来,路旁的电线杆、低矮而浓密的树丛都是那个跟踪者绝佳的藏身之处。我一直往前骑不敢停下来,我像一只慌不择路的兔子,街上的景物快速向后闪过,我的脚跟不上我的车飞旋的速度,仿佛是那车带着我走而不是我在骑车。

    路口的那个红灯挡住了我的去路,我急忙捏闸单腿点地,我回头寻找那个影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