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很心累。
她可提醒过了,陆闻要是敏感一些,就会发现这事不对劲。
这时,门口一个灰衣小厮走进来,看着眼前的场面,有些反应不过来:“主子,这是怎么了?怎……怎么连太守大人也来了?”
陈风错愕地看着眼前的人,除了衣裳上有不少处泥浆,看起来并不像是受过刑的样子。既然没有受过刑,阿齐应该不会说出这些事才对。
陈风不敢相信,问阿齐:“你昨日去哪儿了,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阿齐一头雾水,挠着后脑勺:“主子,不是你派人给我传话,说着急让我去庄子一趟取个东西吗?我怕主子着急,就没回府直接去了,可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还摔进了泥坑里,这才耽误了些时间。主子,我没找到……”
这个时候,陈风哪还会不明白,陆闻真是好手段!阿齐这个人老实木讷,让做什么做什么,他竟想到用这种方法诈他。
他乍然听到他这样说,又久久不见阿齐,自然容易慌乱,掉进早已铺设好的陷阱里。
这才是真正地工于心计。
陈风咬牙启齿:“陆大人真是好手段!”
不管他此时如何,这件事他亲自招供,是逃不了了。
不知道陈风是不是觉得此时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没有什么挣扎的余地,面上比之前的放松了不少。
只是才放松下来的神经突然又收紧了,之前一直站在陆闻身后的小丫鬟在不远处对着他,用口型说了一句话。
“你骗人。”
“你刚才……在——骗——人。”
第二十一章
杜里城小,消息传得很快。
这天一大早,有不少人在早集市围成一圈,兴致勃勃地讨论今天听到的一件大事。
“诶?你听说了吗,陈风被抓了,太守亲自带人去的,直接给投进了大狱。”
“啊?这……这是犯什么事啦?”
“还能是什么,当街殴打秦家大公子呗,秦老爷知道了后,不依不饶,一定要太守给个说法。不过我还听说,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差点坏了大事。”
“大事?”
“不错,前段日子李掌柜的绸缎铺子出事儿知道吧!就是他搞得鬼,差点坏了太后的寿宴。我有兄弟在太守府当差,他亲耳听到的。”说话的人似乎怕被人听见,招手让大家凑近,压低声音道:“这要是真耽误了太后的寿宴,太守的位置就保不住了,这上京来的大人还在这里,据说太守已经下定决心要将陈风不日处斩。”
“……”
不到半天,陈风即将被处斩的消息传得是沸沸扬扬,虽然没有正式的公文贴出,但衙门对此并无回复已经足够表明他们对此事的态度了。
此时,李府内院,李嫣正焦急地在原地踱步。
突然,外面响起敲门声,李嫣眼睛一亮,看见是春儿,一把把人拉了进来,又将门掩上。
春儿似乎是跑回来的,气儿都喘不匀,连着灌了好几杯凉茶,凉茶入喉,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是……是真的。”
李嫣着急道:“什么是真的,你说清楚啊!”
春儿摇摇头,又给自己灌了一杯,咽下去之后才说道:“奴婢去陈府和衙门都打听了……陈掌柜确实被关押进去了,是那位陆大人和太守一起去抓的人。再多的奴婢也不知道了……”
春儿心中隐隐有猜测,但却不敢跟李嫣说。陈风入狱这事儿绝对错不了,至于是不是即日问斩,她也确定不了,毕竟衙门并没有明示,但看陈府的人心慌着急,衙门又三缄其口,春儿觉得这事儿有点悬,搞不好是真的,毕竟涉及到了太后的事,天家皇威更是不容一丝出错。
“少夫人,你……”春儿有点不忍心:“或许是假的呢,陈掌柜只是要在牢里待一段时间,等到太后寿宴要用的绸缎上供,就放出……”
春儿及时止住了话头,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自己是跑太快了,连脑子都坏掉了吗?说什么绸缎,明明知道少夫人她……
春儿嘴里虽然说着宽慰她的话,可李嫣知道,这事儿多半是真的了,她失魂落魄地扶着桌沿,撑着自己,哑声道:“你先出去吧,我自己待一会儿。”
李嫣一下子仿佛失去了全身的气力,那样子跟当初听到王允死讯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春儿劝告的话到了嘴边始终都说不出去,只能先退下。
李嫣在房间里一呆就是一整天,送来的饭菜也都是原先的样子,半分都没有动过。等到她抬头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窗外弦月高挂,李嫣推开门,径直走向了西院,那是王家的祠堂。
祠堂里静谧无声,蜡烛幽幽地燃着,李嫣跪在蒲团之上,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牌位,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过后,李嫣将牌位抽出来,放进了怀里。
门外,一个老妇人轻轻地叹了口气,李嫣转过头,立马起身相迎,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