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乔老师的学生？”田恪看了看她，眼神很温和。
西夏心里一暖，温柔地说：“嗯，那时他还很年轻，三十多岁，刚大学毕业回来。”
“时间过得真快！”田恪双手撑着矮墙，站在墙边说话。他的神态格外悠然、自信。
西夏很喜欢他身上的气质，便又问了一句：“你是考试考过来的？”
他点点头说：“嗯。”
“乔老师说你可以教很多课程。”
“嗯，这里缺老师，我刚好都懂一点，有时就会临时代一下课。”
“那你是学霸了？”
田恪意味深长地笑着说：“算是吧！”
周鹏走过来了。几个学生跟在他身后，脸蛋黝黑黝黑的，越发显得眼睛明亮、清澈，滴溜溜地转动着看他们。看起来，他们不怕周鹏，反而很喜欢和他打闹。周鹏也不介意。
西夏觉得这里的人皮肤黝黑，衬托得他们越发白净。
周鹏笑着问：“你们都不上课吗？”
西夏说：“我下午没有课。”
田恪笑着点头。
周鹏问西夏：“你从哪里回来的？”
西夏跳下矮墙，说了一个地名。
“为什么回来这里？”
“我考研失利，回来准备二战，正好学校需要老师，我就过来了。”
“那就是说你还要走，是吗？”田恪看着她。
西夏认真地说：“不确定。”
“你认识校长？”周鹏边摸着一个男孩的光头边问她。
西夏说：“嗯！”她没有多做解释，看了看时间，说：“快下课了，我们走吧。”
三人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这里以前也是你的学校？”
“嗯，我的小学。”西夏觉得他们在重复之前的话题，但还是回答了问题。
“这里变化了吗？”
“我只能说物是人非了。”
西夏笑着问周鹏：“你为什么来这里？”
“调剂。”
“哦。”
铃声响了，学生们从教室里冲出来，往操场上跑去，剩下的十分钟时间，整座校园变得热闹、年轻。
沧桑和沉重的感觉荡然无存。
*
学校下午是五点十五分放学。
五点钟的时候，没有课的老师们就会离开。刘洁和田恪先后走了，邹雪收拾好桌子后问西夏：“你回家是吗？”
“嗯。你们呢？”
“我们住学校宿舍。就在前面。”邹雪指了指学校南边。
西夏说：“有食堂，是吗？”
“嗯。那我们先走了。”邹雪走到了门口。
“明天见。”
她看着周鹏等邹雪一起离开，蓦然间觉得孤独。
西夏独自离开办公室，骑车走出学校。她想到母亲的叮嘱，到学校南门，走进了那家小小的日用百货超市。
看着货架上的一排廉价日用品，她把自己的需要一一说给老板娘听。
老板娘看起来已经很老了，满脸皱纹，眼睛浑浊，臃肿的身体笨重地移动着步子，她把货架上的东西拿给西夏。
她声音厚重地问：“我以前没见过你。你是谁家的孩子？”
西夏认真检查产品保质期，随意地说：“我是学校新来的老师，就是对面的学校。”她特意指了指身后的学校。
女人顿时笑了，亲切地说：“哦，那你认识王老师吗？”
“王宽？”西夏想到乔老师介绍的那个男人。
“嗯。”
“嗯，我还认识他的妻子，邱爱芬，邱老师。”
“哦。她是教英语的。”
“嗯。”
“那是我儿子和儿媳。”
“这么巧？”西夏爽朗地笑着，结账时和女人又寒暄了几句。
出来时，外面空气暖融融的，一股烟火气浮在表层。她心情舒畅、轻松自在，看了看袋子里的东西，走到车边推车离开。
*
宋安琪每天下班回家总要经过学校南门对面的超市。他家就在超市隔壁的隔壁。
那天黄昏时分，他和一个年轻女人擦肩而过，他停了一下，看着她推车慢悠悠地走远，白色长裙、淡紫色的自行车和林荫小路，纤瘦轻灵的步伐，被夕阳镀上柔和浪漫的色彩。这唤起了他对校园时光的怀念。他猛然想起，那张脸，他曾见过。他走进超市，装作买烟，老板娘问他：“吃饭了吗？”
他来这里一年多的时间，大部分人，他都认识，他们的话，他听不太懂，但他知道，这个时刻他们会问什么问题。
“嗯，吃了。”
他打听了一句：“刚才来的那人是谁？”
“那个年轻姑娘？”
“嗯。”
“那是学校新来的老师。”
“老师？”宋安琪重复了一句。
女人说：“嗯。人漂亮，还懂礼貌。你看见了吧？”
宋安琪笑着点点头：“嗯。”
*
他付了钱出门，刚好母亲打来电话。他看了看屏幕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怎么了？”
“你的事情，差不多快办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