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做自己的事。闲适、安逸，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父亲在看一本社会学的书，西夏在看很久之前的照片，黑白的、彩色的，□□广场、照相馆，父母年轻的模样，定格在时间的横档上，她在纵览时间的风貌。
直到听见母亲的唠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以为自己是大少年呢？我是佣人吗？”
西夏抬头，窗前已挂上一块玫瑰色的丝绒幕布，金光闪闪，黄昏的风吹着灯笼，轻轻地摇晃。一个下午悄然而逝。
父亲听到母亲的声音，抬抬下巴示意西夏：“去，看看你妈又怎么了？”
西夏起身：“这老太太，不会真更年期了吧？”
“让她听到，你就没晚饭吃咯。”父亲笑说。
西夏闭嘴，给父亲打开灯，从书房出来，娇声娇气地问：“太太，怎么了？”
母亲把一盆玉米糊端给她：“去喂狗。”
“去就去嘛，凶什么？”
“狗是你要养的，结果成了我每天的工作。”
西夏嘟嘟囔囔来到狗窝，那只狗已经迫不及待，来回跳跃。西夏拍拍它的头：“乖，幸亏你不会说话，不然，你就是我妈的好帮手。”
母亲在门口监督她，听到这话，嬉笑怒骂：“你这是骂人呢？”
西夏闭嘴。弯腰放好食盆。狗嗅着她的手，一头栽进玉米糊里。
都说狗护食，吃东西的时候也不忘发出威胁的呼呼声，西夏蹲在旁边看它，听着呼呼声，觉得莫名可爱。它狼吞虎咽地吃了一会儿，转头，看看西夏，摇头摆尾。
西夏跟它对话：“不用，谢谢，我不吃。你吃吧！”
狗继续往她身边蹭，西夏立起食盆，玉米糊聚成一堆，黄澄澄的，狗舔了两口，用嘴拱着让给西夏。
母亲在门口笑说：“这一家全是白眼狼，我喂了它七、八年，见我就咬，你回来两个月，好得倒像一家人。你也吃点啊，这样我就不用做晚饭了。”
西夏敲敲狗头：“不孝子。”
她起身洗食盒，洗好放到窗台上，乖巧地问：“太太，还有什么吩咐？”
母亲说：“吃饭吧！”
西夏叫了声“爸”，没听到响应就进了屋，抓起筷子吃东西，也不等父母。
这个家就是这样，看似没规矩。但是只要父母说：“你要等我们一起吃饭，否则不能动筷子。”
西夏也会照做。
可是，从小到大，父母都说：“在家里，你想怎样都行，出去了，就要懂礼貌、守规矩。”
西夏就在这种环境中长大。二十多年，如果有一天，她没有提前动筷子......
西夏尝试着放下筷子，端坐一边，礼貌规矩。
父亲和母亲前后脚进来，听见母亲在说别的事，西夏安静地看，眸子黑亮，安静乖巧，像在外面一样。母亲见状：“怎么？不合你胃口？我辛辛苦苦做一顿饭，你连筷子也不拿......”
就是这样，母亲噼里啪啦地说。西夏和父亲相视一笑拿起筷子夹菜。
那是一种家庭的约定俗成，跟社会习俗有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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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的清晨，父亲锻炼身体，顺便送她到村口。
两人走到林荫路时，西夏说：“我走了，你也回去吧！”
“我看着你走。”
西夏骑车离开，回头挥挥手，父亲还站在原地。他有些苍老，但腰背挺直、气宇轩昂。
父亲身上有一种儒雅之气，不知是来自血脉，还是知识。
西夏看着前方的路，干燥、明晰，树影淡漠。知道父亲在身后目送她离开，她头也不回地挥挥手，闯进一团明朗的空气中，与父亲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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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没再回头，一路来到学校，到车棚停好车，看到乔老师也刚来，正要停车。
她等着他，主动打招呼：“乔老师，早上好啊！”
“好！”乔老师随口问，“最近是不是已经适应了？”
“嗯。”她应得坚定不移。
两人走进办公室，放下东西，喝口水，就到了早自习的时间。
西夏走到教室，里面闹哄哄的。
屋子里阴冷、潮闷，倒不如外面风清气爽、阳光温暖。
她说：“出去背课文吧！”
学生们还在犹疑。她指指外面：“出去外面，随便找地方背课文，不要影响别的班级就行。”
她指指冯雪楼：“你带他们出去。”
冯雪楼出去，一群人也跟着走。教室里空下来，也静了。西夏走到门口，看着小小的影子散布四处，心中惘然，不知他们以后会不会记得她的好？
19
秋日的上午，风清爽、干燥，像洗好、熨烫平整的纱衣，晃荡在天地之间，拂着人的皮肤，轻轻柔柔。
西夏讲完语文课、留了作业，看看时间，还有十多分钟，不想丢给学生自由发挥，打算讲一下作文。她让冯雪楼去办公室把作文本抱来。冯雪楼出去后，西夏让学生们复习一下上课的知识。
她站在讲台上随手翻了翻书，内容熟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