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背影离开。屋子顿时冷清。
宋安琪喝了酒,又跑了一晚上,身体燥热,坐在椅子上,一动没动,还是觉得身体里的欲念无处可去,全积在腹处,难受。
18
那晚,西夏醉酒,迷迷糊糊地回家,不知怎么进了卧室。
当她再次醒来,感觉屋里空气凉飕飕的,起床到衣柜找到一件毛衣外套披上。看看窗外,下了一夜的雨,现在雨停,地面濡湿,残花败叶凋零一地,格桑和蜀葵正在枯萎。父亲用扫把清理院子,母亲在喂鸡,那只黄狗蹲在窝里,用两只徽墨般的眼珠看四周,警惕、机敏,却又有着莫大的慈悲。狗的眼睛,还有牛的眼睛,以及其他的、西夏未曾见过的生灵的眸子,都让人想到佛祖,那种悲天悯人的忧郁,震撼人心。
让人忍不住生出善良的意念。
她翻翻日历,已是周日,早晨,天光大亮,她躺了一天两夜,无知无觉。惊叹酒精吓人!不会是中毒吧?心里疑惑,推门出去,呼出浊气,吃下一大口清冷的空气,全身通透,大喊一声:“早上好啊!”
瞬间,鸡飞狗跳,母亲正在喂的鸡跑了,咕咕地叫,满院子乱窜。黄狗从窝里跳出来,往这边跃,狗链哗哗地响。
母亲见状,说了句:“害人精醒了?”
“妈,你这是......”想到那句话,又想到自己现在是老师,不能随便说不雅的话,收了嘴,开玩笑:“我睡了好久,现在精神饱满,恨不得想上天。”
母亲说:“我看你已经上天了。”
父亲停下手里的动作问:“和谁喝酒,醉成那样?”
西夏说:“一个老师。”
西夏此时也觉得好笑,一直以为自己千杯不醉,原来是错觉,以前最多喝两杯,酒难喝,就停了手,从来没醉过,沾沾自喜。前天,多喝了一杯,就不省人事。幸亏懂得及时收手,回了家,也不怕丢人。这要是让别人看到,简直无颜面对世人。
“想吃什么?”父亲问,一如既往的温柔。
西夏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来。
母亲说:“喝酒喝饱了,不用吃饭。”
西夏有时觉得母亲特幽默,她特别会苦中作乐。这一点遗传给了西夏。
西夏爱她,爱她的碎碎念,爱她毫无恶意的刻薄,以及那种从容的风度。
西夏没见她发过脾气,她很能忍耐,或许和她的成长经历有关。
关于母亲的家庭背景,西夏知道的内容不多,每次她想问两句,母亲都说:“忘了,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早忘了。”
她只从父亲那里了解一些:母亲生于六十年代初,出生时,家道已中落,姐妹众多,没读什么书,一路坎坷成长,遇到父亲时,已年过三十,父亲与她命运相似,两人惺惺相惜,结成婚姻,多年后生下一女——取名西夏。
关于父亲的家庭和成长经历,西夏只有一句话概括:他受了革命思潮的影响,断然与自己的父亲决裂,后又用父亲的钱上了大学,回苏木镇当了老师。后半生一直在反思自己前半生的错误。西夏没见过外公外婆。在她的记忆中,爷爷奶奶也一直缠绵于病榻。之后的死亡,对所有人来说都是解脱。他们合葬在姚家的墓地,那里祖祖辈辈,已林木成荫,郁郁葱葱。若不是多年前坟改,毁了大半,应该是一片不小的森林了。
“中午,就吃排骨吧!”西夏说。
母亲打趣她:“你倒是挺会吃,顿顿不离肉。”
西夏无语:“那你们决定,我不发表意见。”
母亲浅笑:“你都说出口了,我们好意思拒绝吗?”
“这是民主家庭,投票表决。”西夏说。她喜欢和母亲一言一语地来往,好像两个孩子,不然,母亲会觉得受了冷落。
母亲也不满意:“一家三个人,姓姚的占两票,表决什么?”
西夏倒吸凉气:“懒得跟你争,你更年期。”
她转身进屋关门,趴在床上,承受着醉酒后遗症:头疼。她暗暗发誓以后滴酒不沾。
父亲敲敲玻璃。
她抬头问:“怎么了?”
“出来。”
西夏懒懒地爬起来,走出门。
父亲问:“最近忙吗?”
“不忙。”
“学校有什么新鲜事吗?”
“爸,你是不是舍不得退休啊?要不你再回去跟我一起工作,我们当同事啊!”
“不行咯,身体跟不上,没力气站那么久。”
西夏叹气,认真地说:“最近学校里也没什么大事。”
她把近来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跟父亲说了一通。
父亲说:“像我的女儿。”
“我怕我做得不够好。”
“尽人事,听天命。”
父亲的话是一颗定心丸,西夏放了心,知道自己没做错。
“好。”
“以后注意安全,做任何事,保护自己最重要。”
“我持保留意见。”
父亲说:“那就酌情处理。”
“这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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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午饭,她和父亲在书房里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