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穿越小说 > 夙愿:王妃重生归来 > 第六十四章
    傅凌云笑道:“没有呢,我轻易不进宫,太子妃又不能出宫,连碰面都难。”

    安国公微微松口气,凝视着傅凌云欲言又止。

    傅凌云奇怪地问道:“你我夫妻,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安国公探手抚摸着傅凌云的长发,低头一瞧,淳于蘅兀自睡得香甜,便抿唇轻声道:“这次出去打仗,看到广袤的草原,战士们在战场上厮杀,户部的粮草跟上了,兵器跟不上,兵器好容易跟上了,草药跟不上,草药跟上了,马匹跟不上,朝臣们玩弄权术,却不知道那些无辜的战士们在朝臣们玩弄心机中丢了性命。凌云,你不知道,那些战士们前一刻还在谈论家中的父老妻女,下一刻就因为各种原因死在战场上。你不知道,战士们因装备、食物、草药的原因死亡的人数远超过在战场上战死人数。我看了手下参军统计的数据,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疼,他们是在拿人命开玩笑啊。”

    安国公目光悠远地望着远方,语气里满是伤感,一向挺直的脊背此刻有些微弯曲。

    傅凌云握住他的双手,安慰道:“国公爷,皇上迷恋炼丹,不乐意管事才有这些糟心事,等太子将来……一切会好的。”

    安国公却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曾经也这样以为,可回到京城来,我看到的却是太子忙于周旋,他天性懦弱我知道,但是身为太子,天生贵胄,依赖个心胸狭窄的妇人,还弹压不住朝臣,若是他有帝王的三分威仪,战局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惨烈。”

    令他下定决心对太子改变态度的是,今儿他为芳华的事找上太子,太子竟然责怪他把芳华这个把柄递给了三皇子,太子对太子妃的纵容可想而知。安国公想想自个儿效忠的人竟然是个傀儡,他就觉得耻辱。

    傅凌云眼皮一跳,惊问:“国公爷想转而支持三皇子吗?”

    安国公无奈地叹口气,说道;“三皇子为人心性和个妇人差不多,见识短浅,罢了,想这些也没用,我尽好臣子的本分就行了。”

    傅凌云明白了,安国公对太子失望,想要保持中立的姿态,不再一心辅佐太子。

    傅凌云点头道:“我知道国公爷的意思了。不过,这次太子和皇后的确为战事帮了不少忙,咱们还不能立刻疏远了东宫。”

    安国公欣慰笑道:“还是你最懂我的心,若是别的女人听了,必是骂我大逆不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至于东宫那里,少去搀和他们的事就完了。”

    定南侯府本就是不站队的家族,安国公只是选择了跟之前定南侯府一样的立场罢了。

    傅凌云羞涩地笑了笑,说道:“说来国公爷的胸怀才是最宽广的,古语说,良禽择木而栖,国公爷虽然对太子的能力失望,却也没有做那禽兽之事,没有投靠能力稍强的三皇子。如此,凌云佩服国公爷,投靠国公爷才是最可靠的。”

    安国公开怀大笑,笑声爽朗,剑眉飞扬。傅凌云不由得也笑了。

    自此,安国公府与东宫的关系就有种若即若离的感觉了。

    安国公回府后,各房的关系有安国公梳理,傅凌云更悠闲了,她开始接一些世家的帖子参加宴席,顺道为淳于涵和淳于海相看媳妇,淳于沛的婚期也和聂家定了下来。

    淳于嘉的及笄礼后,就是傅云丽成亲的日子,安国公随傅凌云一起参加,傅凌云给傅云丽添了一套赤金的首饰,又给了她一些江南买的水田,姐妹两个搂着哭了一场。

    傅二夫人有喜有忧,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好歹把傅云丽送上去云州的花轿,母女俩难分难舍,哭得现场的人都抹了眼泪。此刻的傅二夫人非常后悔把傅云丽嫁得那么远。

    安国公喝得头昏脑涨,这次留了心眼,因此被人扶到客房随手倒了杯凉茶喝,整个人完全清醒了。

    这一清醒,他就觉得房间里有麝香的味道,现在他对麝香可是非常敏感,安国公浑身打个激灵,继而冷笑,看来,想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真是不少。

    他出去后叫上毛六悄悄出了客房,走到当初与傅凌云见过的那个竹林山洞里,就坐在洞口闭眼驱散身上的酒气。

    正是无巧不成书,淳于沛上次在众多大臣和皇帝面前丢了脸面,他知道自个儿是受了安国公的牵连。

    晚上睡在炕上的时候,有些阴暗的想法从脑海中一闪而过,若是安国公死在了战场上,皇帝说不准会把爵位给了他,毕竟淳于蘅那个小不点才两岁而已。

    这个阴暗的想法又从脑子里冒出来,尤其是在看到傅家给他准备的房间十分简陋之后,他喷着酒气恶声恶气地问那分配客房的婆子:“这么破烂的房间能让人住吗?”

    那婆子也是个管事嬷嬷,闻言脸色微沉,转眼却陪着笑说道:“今儿来的客人很多,还请沛二爷看在我们侯爷和安国公的面子上将就些,先稍事休息,等丫鬟们收拾好了屋子,再请您移步……”

    淳于沛哼道:“跟个呆头鹅似的,笨手笨脚,傅家的管事嬷嬷只能是你这样的吗?”他开心地看着那婆子的脸色变成猪肝色,眼珠子一转,又闷声闷气地说道:“我大哥在哪个房间?扶我去我大哥的房间,我们兄弟俩也好久没有好好说话了。”

    婆子酱紫着脸色说道:“安国公的房间只有一张炕……”

    淳于沛踹了她一脚,气道:“贱奴才!竟跟你二爷顶起嘴来了,叫你带路就带路,你废个屁的话!”

    婆子吸了一口冷气,见淳于沛恶狠狠地瞪着双眼,一时吓住,只好带他去了安国公的房间,进门后,淳于沛又把婆子骂了一顿,冷冷道:“不是没人吗?你又骗我,赶紧滚,难道还要给爷侍寝不成?”

    婆子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淳于沛朦朦胧胧地上了炕,卷起被子朝头上一蒙就睡了过去。

    刚觉得身上燥热,他便听见耳边有个飘渺的好听的女人声音柔媚地唤道:“国公爷,国公爷,您蒙着被子睡觉可不成……”

    这声音妩媚得能滴出水来,又透着一股子冰冷的清冽,勾得淳于沛身上的燥热变成了躁动,那声“国公爷”一声近似一声地传进耳朵里,淳于沛恍恍惚惚地想,即便是黄粱一梦也好,就让我当一把安国公吧。

    想完,淳于沛猛地扬起被子,在对面女人惊呼出声的时候一头蒙住女人,两人双双滚在被子里,只看见男人和女人的衣服一件又一件地扔在地上,最后一件是女人大红色的肚兜。

    红色被子翻滚出层层浪花,女人娇媚地说道:“奴家是第一次,还请国公爷怜惜奴家,啊奴家要死了!”

    渐渐地,房间里暧昧的气味更为浓郁,羞得窗台上的牡丹花瑟瑟地合拢。

    傅凌云和傅老夫人应付完客人,悄声问道:“韩嬷嬷,你刚才看见二姑娘(傅冉云)去哪里了吗?”

    傅云靖听了就嚷道:“管她做什么,哼,看见她我就觉得晦气得很!要不是她无缘无故地提到前头大伯母(大林氏),林家姥姥也不会哭。大姐姐刚刚训了她,这会儿她定是躲在哪里哭呢。”

    这时,扁豆气喘吁吁地附耳道:“夫人,二姑娘出事了,出大事了!她换了地锦的衣服,装扮成个丫鬟出了二门,竟然混到了男客的房里,跟二爷滚到一起去了!现在前院闹得沸沸扬扬,二姑娘要死要活,拔了簪子在脖子划了一道,流了很多血!”

    傅凌云气得浑身发抖,冷声问道:“她人呢?死了?”

    扁豆一愣,连忙回答道:“被侯爷救了下来,薛大夫就在府里,及时包扎,没大问题。倒是侯爷气得不轻。”

    傅凌云颦眉,问道:“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扁豆踟蹰地说道:“二爷睡的房间本是准备给国公爷的客房,国公爷不知去哪里了。房间里点了麝香,据前院的婆子说,二爷进去时,房间里没有人。”

    也就是说,傅冉云是故意的,而且她的目标是安国公!

    傅凌云气极反笑:“又是麝香啊!”

    傅凌云心中则暗笑道,安国公差点吃了一回麝香的亏,怕是一闻到麝香的味道就立刻清醒了。

    “走,我们去看看二姑娘,好歹那是我妹妹不是?”

    主仆二人出了二门,途径一片竹林时,傅凌云心中一动,走到一处山洞,果然看见安国公坐在山洞口。

    安国公睁开眼笑道:“你怎么到外院了?”

    傅凌云好笑地说道:“国公爷置身事外,难道不想知道客房发生了什么事吗?”

    安国公无所谓地说道:“发生什么事也跟我没关系,过来陪我坐坐。”他拍了拍身边的石头。

    傅凌云站着没动,把扁豆汇报的话转述了一遍。

    安国公惊得差点掉了下巴!随即怒从火起,怎么又是淳于沛?

    傅凌云和安国公赶到客房的时候,傅冉云正衣衫不整地缩在一个角落里哭泣。

    傅凌云讽刺地勾了勾唇角,傅冉云是真哭了吧,毕竟她成功爬炕的男人与她期待中的人差太远了,堪称云泥之别。

    傅凌云朝定南侯行礼,语气严肃:“父亲。”安国公也拱手行礼。

    定南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说道:“凌丫头,你和安国公来了,你们看看该怎么办吧。不管如何,这次是我们定南侯府有错在先。冉丫头,你太让我失望了。”

    傅凌云叹了口气,定南侯终究是舍不得傅冉云这个女儿的,听他的口吻还是想饶过傅冉云,并让淳于家给傅冉云一个名分。

    傅凌云转而开口说道:“父亲,二妹妹的事相当棘手,她是婚前失了清白,本就没有妇德,这事又是她不对,故意做下的,说句公道话,二妹妹不堪为淳于家的儿媳妇!”

    傅冉云猛地喘了口气,定南侯脸色讪讪的,淳于沛意外地瞧了眼傅凌云,唯有安国公镇定如初,似乎知道傅凌云接下来会说什么。

    傅凌云没有看众人脸色,接着说道:“除此之外,沛二弟已有婚约,定的是聂家的表姑娘,这是皇上亲口下旨赐婚的,没有别的可能。如此一来,难道真的要让二妹妹给沛二弟做妾不成?”

    傅冉云不敢置信地望着面前的一群人,做妾?不甘心,死也不甘心!

    定南侯也才想起来的确有过这回事,脸上阵青阵白,只觉得半辈子的脸面都被傅冉云丢光了,正要开口,傅老夫人扶着杜鹃的手急匆匆进来,冷哼道:“做妾?我们傅家的女儿从没有做妾的,谁要做妾,就不许姓傅!”

    言罢,傅老夫人骂着“不成器的”,提起拐棍打在傅冉云身上,打得傅冉云吱吱乱叫,十分狼狈。

    傅老夫人发了狠,当即命人把傅冉云扔出定南侯府。

    定南侯到底不忍心,想要求情,傅老夫人沉着声音说道:“子不教,父之过!你这个当父亲的教养出了这种女儿给家族丢脸,你还敢包庇她?她有这个胆子做下这等祸事,还不是仗着你那一份不忍心!赶明儿个你就去宫里觐见皇上,家里的事你别管了,去边疆戍边吧,免得你长久待在府中,变得跟娘们似的优柔寡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