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何为老黄？”
王公公颇为打趣逗乐地一问。
“老黄便是栓在我府门前的一条黄皮老狗，也是喜欢仆人戏耍！”顾卿尘淡淡一笑。
一言直戳痛脚，她口中的黄狗不就是指的应逸仙。
应逸仙刚要呲牙耍狠，顾卿尘前伸弓腰。
“公公将东西给大家看看，不然总会有人不死心。”
黑木板上不仅盛放了谢安煜的考卷还贴心地放了一卷他所写的字画，两者一展开便瞧出了为同一人所写。
“那又如何？不过是个考卷罢了！”应国丈稳住了心绪不屑地说道。
顾卿尘朝堂上一躬身，“胥大人！？”
胥穆宸颔首同意。
顾卿尘便将两人的考卷放在鼻尖一嗅。
近些日子京城的天气倒是稀奇，前些日子大雨，直到了会试最后一日日头当照，几乎都到了快要晒死人的地步。
“安煜这份试卷应该是在他病倒前写完的，而应逸仙这份是会试最后一日赶工完成。”
应逸仙面色一白。
顾卿尘将双手背到身后，“你们若是不信可以找制书房的先生来瞧瞧，谢安煜这份考卷应湿气太重而导致地油墨沾湿不干，而应逸仙这份却由热气烘干，大家再联系下这几日的天气，便可瞧出其中蹊跷。”
胥穆宸手指敲了敲，老熟人苏校尉捧着一团黑色的残渣走了过来。
一股子恶臭混着药香味窜入了鼻尖。
顾卿尘连忙将袖口堵住了鼻孔，心中埋怨起了自己为何要长着如此灵敏的鼻子。
“胥大人！这是我带着兄弟翻了考院的泔水桶翻出来的药渣，由太医瞧看这不禁是碗治暑气的汤药里面更是掺杂了五石散。”
“科举为本朝选举人才之重器，岂容人来徇私舞弊？”
响木一敲。
“报！”
一小太监举着一封皇榜冲进了大堂中。
众人的目光一落，没想到皇榜之上并未出现应逸仙的名字，倒是谢安煜的名字落在了榜首上。
错方竹篮打水一场空却没有一棍子打死，对方是挨了一棍子却得了一个糖枣子，双方都是像吃了一个甜味的屎或是一个屎粑粑味的糖果子。
无比的恶心！
可谁叫这玩意是皇上亲手喂给他们的，不吃也得吃！
“不可能！首名怎么可能是谢安煜呢？他这个抄袭之人怎么能成了榜首！”应逸仙不忿且惊慌地吼道。
王公公轻蔑一笑，十分殷切地将谢安煜给扶了起来。
“谢公子还不快回去准备准备，过几日殿试见了皇上，你这张俏脸最起码也能捞的一个探花郎。”
“公公！？”
谢安煜脑袋里一片昏，起起伏伏，似乎是一场戏让他感觉到不真切。
没人管顾的应逸仙也慌了，双手紧紧地抓住了王公公的裤腿。
“公公！定是那小太监瞧错了，榜首是我！榜首是我！”
“孽障！”
应国丈一拐杖敲在了应逸仙的头上。
这小子还瞧不出来吗？
皇上是站在了胥穆宸那边，现在还在闹腾，应家可不能跟着他一同胡闹下去。
王公公从小太监低声中撤回了耳朵，朝应国丈虚眯起了眼睛，两根手指一戳。
应国丈只能将大拇指的扳指交到了王公公的袖口下。
“应国丈你就带着人回府休息，等过几年再来参加会试也不迟。”王公公说道。
应国丈长呼了一口气，阴鸷的目光望向了胥穆宸，便带着人齐刷刷地离开了大堂。
会试榜首都成了人家的，何必还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顾小姐你还跪在那干嘛？”王公公向下一抿嘴。
顾卿尘失焦的桃花眼立马回了神，张了张嘴自个就起来，一个爆栗敲在了谢安煜的脑瓜顶上。
“还不快谢谢公公！”
“谢谢公公！”
顾卿尘把人往王公公处一推。
“就劳烦公公将人送回去，等到殿试时再将人送到殿前可好？”
顾卿尘明摆着是赖上王公公，若是在殿试之前出了问题，呵呵——
王公公手指捻着下颚处的几根白须，没过一会将叫着小太监将人给收了回去，抬步刚要离开忽地想起了什么朝上一喊。
“胥院长！陛下说有要事进宫相商！”
响木随意地扔在了案桌上。
王公公眉头一挑，干枯的手掌拍到了顾卿尘的肩头。
“咱家的干儿子对顾小姐恋恋不忘，说什么也得将人请进去吃吃御膳房的糖果子。”
“走吧！”
胥穆宸宽袖一卷背在了身后。
顾卿尘肩头的手立马落下来，王公公侧身让出一条道来。
顾卿尘连忙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一同！？”
顾卿尘点了下头，“嘴里苦得很，想去尝尝宫中的糖果子，就顺便跟你一同去吧。”
--------------------
“姑奶奶这可是鲜奶熬成的奶渣糕你不尝尝？”
李公公端起一盘乳白色的糕点在顾卿尘鼻尖一转，见人无反应又端起了另一盘。
“要不尝尝这杯浆果子冰沙？”
“李公公！”
顾卿尘轻蹙起眉头，将桌前摆着的十几盘糕点给推开整个脑袋埋在了上面。
“姑奶奶你又怎么呢？”
李公公心疼地瞧了眼花银子从御膳房中掏来的糕点，便立马上嘘寒问暖。
顾卿尘将头一扭，只露出了一双神色暗淡的桃花眼。
李公公双手一拍，朝守在此处的小太监挥挥手。
“公公，小的是听了王总管的命令守在此处。”
“王总管是咱家亲干爹，连这点小事都不能答应吗？再说也不是不让你们守着，只是离远一点。”
一颗大银锭子掉在了小太监的脚边。
小太监立马捡起银锭子跑得远远的。
见钱眼开的小兔崽子！
李公公恶狠狠地朝地上啐了口唾沫，便摇起块冰沙往顾卿尘的嘴边送。
顾卿尘眉头一抬，转念又接过了勺子自个吃了起来。
“这才对嘛！”
李公公胖脸笑得五官皱成了一团。
“咕噜！”
顾卿尘一口将碗中的冰沙给吞入腹中。
东西也吃了，人也走远了，话倒是该说了吧！？
李公公却端起了一份散发着酸味的黑糕点到顾卿尘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