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可是个好东西!不仅能健脾开胃,更是宫中最爱吃的糕点,尤其是二皇子每次到宫中都会吃上一盘,今日还吃了两盘。”
顾卿尘一脸厌弃的表情一转,桃花眼巴巴地望向了李公公。
张白鹇今日也进过宫?莫非是……
李公公只是将那盘酸气十足的糕点推向了她。
“顾小姐你刚刚吃了一大碗寒性之物,也可以吃点这糕点来去去寒气。”
顾卿尘捻起了一块糕点放到嘴边。
驱寒之物可食用,但不可多食,一下子吃下两盘……
仰头看向了日头,天寒地冻!
李公公敲敲胖头,拿起了一块毛毯盖在了顾卿尘的膝盖上。
“跪久了伤膝,顾小姐你可要好好养养,不然一到了天阴时总会疼得很。”
顾卿尘一手抓住了李公公,将膝盖上的毛毯还了回去。
“公公!这毯子还是给二皇子吧。”
李公公嘴角一勾,“这玩意二皇子那处已经用上了,也就不需顾小姐担心。”
顾卿尘的唇抿得薄薄的,桃花眼耷拉下眼皮子盯向了鞋面。
她如何听不懂李公公话中有话。
今日在刑部大堂明明就是皇上在偏帮应家,故意将谢安煜推上会试榜首之位,不过是想让他们息事宁人。
牙口一松,抿得发白的唇立马泛起了红意。
张白鹇身为二皇子都被罚跪到要垫膝,吃驱寒的食物,那被叫去的表哥……
顾卿尘将发酸的黑糕放到了餐盒中,又把毯子裹到怀中就要离开。
“诶!”李公公跳起来拦在了前面,“姑奶奶你这是要去哪?”
顾卿尘将手中之物放到了他的面前,“当然是送东西,你不是说了这两玩意对膝盖好吗?我自是要送给表哥。”
“顾小姐你现在去不是故意触皇上的霉头吗?”李公公赶忙劝到。
“霉头!?”顾卿尘白牙往唇上又是一咬,将腕上的大金镯子退下来放到了他的手掌心上。
“这玩意交给你打点可够用?”
“这物件怎么能随意拿出来打赏下人!”李公公连忙将大金镯子给推了回去。
“打赏的不仅是下人!”顾卿尘说道。
李公公绿豆眼中的瞳孔一缩。
御赐的物件不仅仅是皇上的赏赐,更是皇上赏下的恩情,要是将物件还回去那不就把恩情给用掉了吗?
“这金造的物件待久了就不值钱了。”
人情放久了也同样不值钱,还不如乘着没过多长时间就给用掉,说不一定皇上还记得她这个小人物。
李公公双手摊开接过了大金镯子,便急忙地从此处离开。
见着从视野中消失的肥胖的身影,顾卿尘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也不知是宫中寒气深,还是今日到了春寒之日,顾卿尘吐出的那口气成了一层白雾笼在面前将她面上担忧的神色给遮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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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卿尘捻起一块发酸的黑糕塞到了男子的嘴中,再接着用毛毯把他的膝盖裹得紧紧实实的。
“表哥也是脑子蠢笨得很,知道这必定会跪都不知道找点东西藏在膝盖处。”顾卿尘絮絮叨叨地埋怨起来。
大金镯子还是没能让她进到殿中将人给捞出来,只能站在殿门前瞧着胥穆宸跪在青石板上挺直腰板,而殿中不断地传出男女的嬉笑声。
让人听了也不禁想要将胥穆宸给拉出来,殿中的皇上根本就不想理会何必又要跑上前去碍人。
“我在和你说话!你倒是要理理我啊?莫不是把脑袋给跪坏了。”
“哈——”
顾卿尘朝将带着水汽的手按在了胥穆宸的额前。
“看来不是风寒,一定是你脑子自个糊涂了。”
顾卿尘勾着嘴角打趣,手腕却胥穆宸被一把给抓住了。
久闭不开的殿门,胥穆宸就知陛下嫌他和张白鹇搅到一起越过了线,想要他好好吃个苦头。
他也愿吃这份苦头,只求他呈上去的东西皇上能看一下。
春风微寒,胥穆宸进宫后王公公故意拔了他的外披就让他穿着身单薄的衣衫跪在地上,正当他准备苦熬下去时,没想到紧闭的殿门给打开了。
胥穆宸狐狸眼中一片幽深。
“镯子没呢?”
顾卿尘连忙用衣袖将手腕给遮住,“我——我只是把镯子落在了书院中忘带了。”
“忘性大!回府后我再给你物色个新镯子。”胥穆宸手指往她眉心一点。
“回府!?不去书院了吗?”顾卿尘抬头一问。
胥穆宸指了下头顶,“麓山书院的院长之位陛下又交给了鹿邑,而我头顶的乌纱帽又回来了。”
“胥右相!?”
“应该吧!”
“那我可以选个玉镯子吗?我听人说玉镯子是越带越值钱……”
两人的背影漫步在宫中小道中。
“陛下!”
身穿道士常服的中年美男端坐在地上,目光落在大床之上却无半点邪念。
“扫兴!”
貌美两名女子惊叫地从床榻上爬出来。
床帘掀开,文治帝半敞着衣衫甚是无趣地瞧向了下面的中年美男。
“朕倒是听说左右相素来不和,怎么你们以前都是在做戏诓骗朕?”
床上直接飞出了一个枕头砸在了中年美男跟前。
“女儿香!皇上倒是好兴致。”中年美男将枕头抛开,“可陛下你忘了胥穆宸现在可不是右相,而臣依旧为左相。”
“老银币——要朕将你也给撸下去,让你真回去当个真道士。”文治帝不满地直哼哼,却端正了身子。
中年美男却眯起了细长的眸子似乎是等着皇上真的如他话中那般做。
“嘭!”
中年美男的面上缓缓地落下了一个枕头。
“哈哈——齐博恩你中招了。”
文治帝双手叉腰放声大笑,可笑声一止眸子冷冷地瞧过去。
齐博恩当朝左相,可不是年少为高权而地基不稳的胥穆宸,武朝朝堂的根可谓是和这左相紧紧相依。
“家中老母病重,胥穆宸那师傅找来了神医医治吊住了老母一口气,不然博恩就不能长伴陛下的身边。”齐博恩将枕头垫在了腿下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