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寂寂,静悄悄地洒在宫巷里。

    凌御绝踏月走在石板地上,而不知何时,又置身鸣翠宫外。

    皎洁的月光里,白衣翩跹,人影在树下闪动,伴着沙沙作响的树叶声,女子脚下的舞步愈发轻快,时而灵动,时而撩人,让人错不开眼。

    似忽而远在天边,忽而又近在眼前。

    是青绾么?

    凌御绝踉跄向前,水袖从他脸上拂过,留下丝丝缕缕不可捉摸的香气。

    “青绾,青绾。”他呢喃两声,那人儿飘渺空灵,让他痴迷其中。

    跳舞的人儿惊呼一声,“啊!”顿感脚下脱力,身子向后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男人身形一纵,女子稳稳跌进了宽厚的怀抱,龙涎香的气息环绕在四围。

    凌御绝俯首,伸手挑开怀中人儿脸上的碎发,露出的那张脸却不是自己想的,心中了然,自己对她思念到极致,又将拂欢当作了她。

    秦青绾慌忙推开男人,遽然跪在地上,“皇上恕罪,臣妾练舞,惊扰圣驾,是臣妾唐突了。”

    本想着再将这支舞练得更好些,却不知道这深更半夜,怎的他又跑了过来。

    偏又被他撞见自己练舞。

    凌御绝佯怒,“朕几日才与你说过的话,你又忘记了不成?快起来。”

    秦青绾忽然想起什么,明明凌御绝白日才免了她的跪礼,刚才她竟又跪下了,“皇上,臣妾愚笨,还请皇上责罚臣妾。”

    刚刚她竟有些失神,可理智又让她即刻清醒过来,眼前的人,是她恨极的人。

    “责罚?只怕你责罚也不会记得!”

    秦青绾受不了这样暧昧的气氛,只好别过头去,“皇上就莫要调侃臣妾了。”

    “朕倒是要问问你,你脚伤未愈,怎么倒跳起舞来,这样哪里能好?”

    秦青绾回过头,眼底映着弯月,眸光闪烁,“皇上今日不也说了,想再看臣妾跳舞,臣妾生怕休息的日子生疏了舞技,才趁着夜深人静悄悄练习起来,皇上还要责怪臣妾,臣妾这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凌御绝闻言笑道,“你啊,倒是难得有这份心思。”

    秦青绾见凌御绝转怒为喜,乘势接道,“皇上这几日因为朝中政务,一直愁眉不展,若是臣妾跳舞能让皇上欢喜,臣妾自然是愿意的。”

    “你现在强撑着身子跳舞,要是落了病根,日后腿脚都不便,该当如何?”

    秦青绾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急功近利了点,点头道,“皇上说得是,臣妾从明日起就卧床静养,等养好了脚伤,再好好的跳舞给皇上看。”

    那双眼眸,在月色映照之下,愈显通透,御林军盯着那双眼睛,久久出神。

    若是刚才跳舞的,真是秦青绾,该是多好,可能遇上这么一个与她相似的人,他已觉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更觉得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夜风又起,席卷着早秋的凉意,吹得衣裳单薄的秦青绾指尖冰凉。

    “更深露重,外头凉,进屋吧。”

    眼前的人儿娇小瘦弱,凌御绝一个横抱,怀里人比前几日又轻了些。

    细腻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滑嫩的光泽,粉雕玉琢,秦青绾噙住男人的衣袖,刚一碰到他的指尖,又飞快缩了回去。

    “怎么了?”凌御绝转过身,床上的女子面颊微红,顿感遍体发热,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