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是真的了。那海上冤死的亡魂又要如何讨回公道?
杨晧愁得饭都吃不下,阿玉又带着杜荣,一人一个食盒来劝杨阿爹了,这次还跟了乐生这个小尾巴。小家伙刚会走就想着跑,牵着姐姐的衣摆,颠啊颠地窜得摇摇晃晃。
杨晧见了无奈一笑,上前把小胖墩抱起来:“乐生跟着哥哥姐姐来做什么?”
小家伙好像听懂了,指着阿玉抱着的食盒,留着口水吐出来一个字:“吃!”
阿玉笑得直打颤:“小馋猫,就知道吃!”
杜荣连忙把她手里的食盒接过来,两个一起摆在桌子上打开,端出三碟小菜,一盘糕点还有一壶酒:“阿娘说您心情不好,要是实在吃不下,借酒消愁也是好的。”
李氏还是这么豪爽,杨晧眼里露出几分暖意,摸了摸酒壶,还是算了,问阿玉:“今晚有什么汤吗?”
阿玉点点头:“陈婆婆煮了排骨海带萝卜汤,可好喝了,阿爹可要?”
杨晧点点头,阿玉拎着空食盒一蹦一跳地跑了,杜荣想跟去,却被杨晧叫住:“阿荣,你也别成天跟着她,让她一个人去,就在家里还能走丢不成?”
杜荣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在杨晧身边坐下。
杨晧问了他几句功课,问着问着又有些心不在焉起来,杜荣见他这样索性问他:“阿爹究竟在愁些什么?自从去年就经常愁眉不展,究竟什么事能让阿爹琢磨这么多日?”
杨晧看了他一眼,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居然一本正经跟他解释:“阿爹知道有个人做了坏事,但是现在找不到证据,可他很有可能会变成一个很厉害的人,到时候就算找到了证据也没办法把他抓起来了。阿荣觉得,要是你遇上了这种事,可有什么好方法?”
杜荣歪头想了想:“什么人即使有证据也不能绳之以法?”
杨晧一哽,这要怎么跟孩子解释,踌躇了一会儿:“就是,到时候会打不过他。”
杜荣道:“阿爹的意思是,现在打得过?”
杨晧:……不,现在也打不过……
杜荣也不管杨晧怎么想的,又说:“我记得有句话,叫趁他病要他命。要不阿爹想想在打得过的时候先打一顿好了。”
晚上杨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李氏火了,一脚把他踹下床:“你再动!再动信不信老娘把你腿打断!”
杨晧愣了愣,突然傻笑起来,李氏看得光火:“失心疯了是不是?滚滚滚,睡书房去!”
于是杨晧乐滋滋去睡书房了。
第二天下了衙,杨晧坐着马车准备往宁王府去。刚出衙门,就被褚从云拦了下来。
“褚先生?”杨晧有些不解,据他所知褚从云几乎不出王府,出门也是和宁王形影不离,现在怎么回事?走散了不成?
褚从云也不卖关子:“杨大人,在下查到了之前闽南军中的一些隐情,不知可否入内详谈?”
既然是说正事,杨晧自然不会赶人。
两人一路走到内衙,屏退旁人,褚从云朝杨晧行了个大礼。
杨晧被他吓了一跳:“先生这是作甚?快快请起!殿下一直对先生礼遇有加,先生若有甚难处想来殿下定是不会拒绝,何至于行此大礼?”
褚从云道:“在下是查到这军功作假的背后似乎有端王的手笔,今日才刚刚与殿下提起,谁知殿下听都不听便把我当成那等搬弄是非的小人。在下这才一气之下离开王府,可殿下对我有恩,若当真是端王,那么殿下不可不留意。想来如今也只有杨大人的话殿下听得进去,这才斗胆来求大人去劝一劝殿下。”
杨晧吃了一惊:“端王?先生凭什么说此事与端王有关?”
“这事还要从去年大人同殿下一起草拟广开海禁细则说起,”褚从云组织了一下语言。
“自从殿下提起要开海禁,端王便不曾对此发表过任何只言片语,一直都是听之任之的态度。御史台确实有几人与端王走得近,当然也有人与殿下亲近些,关键就是,连那些与殿下亲近之人都曾上折子说过此事,不论是褒是贬,但端王手下人却由始至终未置一词,此其怪一也。”
“殿下与大人您当时与六部中人都有交涉,一开始几位尚书都是反对的,只除了礼部尚书,当然也可能是他新官上任不好驳了殿下的面子。”
“然而前些日子在下从江湖朋友口中得知,京城的醉忘楼私底下是端王的产业,而明面上确实几位官夫人合伙入股的,这其中就包括礼部尚书徐仕承的夫人,此其怪二也。”
“在下还打听到,当日殿下的《论海禁策》刚递进宫不久,端王便进宫请安。按说照圣上平日的态度,这道折子很可能就是留中压下,先拖一拖,殿下自己都准备了好几份,准备连着多递几次。”
“然而圣上第二日就提了这事,转头又让六部再行斟酌,更蹊跷的是,第二日下了立储的诏书之后,这开海禁练海军就突然被摆到了台面上,一个月之后兵部的调兵名录便递上去了,杨大人想想,这么大的事朝廷何时处理的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