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任宽坐在她身边。
“我都不想回家了。”
“王先生逼婚了?”
“那倒没。”吴欣然沮丧地低着头,手指在地上画着。
任宽也没说话,只是陪着她坐着,望着天边的夕阳。
“唉……”吴欣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我要是有个什么亲戚在上海就好了,哦也好去他们家避避难。”
“为什么不去找晴云呢?她可是一直很喜欢你。”任宽说。
“晴云还是个小妹妹呢!”
“她才多大?比你还小两岁呢。我还记得几年前你暑假回来的时候她那么崇拜你的样子。”任宽笑起来。
“她一直很崇拜我哦!”吴欣然得意的说,“就像我小时候崇拜文月姐姐一样。”
“小孩子都是这样,任义小时候也很崇拜我。”任宽微笑着说。说这话的时候吴欣然望着他的双眼,十分善解人意地点点头。
“唉,也只能这样了。”吴欣然站起来,“我去她家先避避。唉,要是虹姐姐还没出嫁就好了,她家的床最舒服了。”
吴欣然在换衣服的时候,手腕上那只旧表的链子松开了,落在了地上,吴欣然捡起它发现它就这么停了,吴欣然叹息一声,望着手心里的手表,睹物思人,想起了送表的刘尽忠。突然,她翻箱倒柜地找起东西来。
任宽刚到家门口,就看见吴欣然坐在楼梯口等他。“哟,大小姐?”任宽笑着替她打开门。吴欣然进了任宽的房间往他沙发上一坐,双手拘谨地放在膝上。
“咦?”任宽发现她左手腕上一个白色的印子特别明显,“你的手表呢?”
“坏了。”吴欣然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坏了?”
“就是停了,不走了。”
任宽“哦”了一声解开一粒衬衣领口的扣子,喝了一大杯水,自言自语说:“今天天气很热哈,你喝水么?”
“不用。”
“你?”任宽好奇地打量着她,“你今天怎么这么拘束?”他顺手拿起桌子上的报纸替她扇着风。
“任宽,我听说你要去东北。”吴欣然在凉风下终于放松下来。
“谁说的?”任宽漫不经心的问。
“无意中听到的。”
任宽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警惕地望着她。
“好啦,我是冯月珍和我阿公聊天的时候听到了,你去一个东北干嘛那么神神秘秘?”
任宽紧张的面部肌肉突然又松驰下来,笑着问:“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我,我……”吴欣然踌躇了一下,“我想跟你一起去。”
任宽惊讶地看着她,问:“为什么?东北现在还在日本人手里,可不是你旅行的地方!”
“我不是要去旅行!”吴欣然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我是去有事!”
“什么事?”任宽严肃的问。
“你带我去么?”
“那得看是什么事?”任宽丝毫不让步。
吴欣然紧紧地盯着他的脸,不得不让步道:“去看看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非要现在看?”任宽追根刨底。
吴欣然为难地退了两步。
“如果你需要我帮助又不肯告诉我具体事情,那我怎么帮你呢?”
“我想去刘尽忠家里看看。”
任宽突然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行!”他斩钉截铁的说。
“为什么?!”
“太危险了!”他停下来,生气地望着她,“你怎么就是忘不掉呢?你去他家里能做什么?有什么意义呢?”
“我就想看看他!我听说现在很多伤员都回家了,我想……”吴欣然据理力争。
“东北还是战区!日本人还在那里!”任宽的声音随着情绪增大,“中央军、八路军还有苏联人都在那里!要多乱有多乱。你去那里能干嘛?就算看见他你又能怎么样?”
“我只是……”吴欣然忍不住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我就想看看他怎么样?!”
“不行!我不同意!”任宽态度坚决,“时候不早了,回家去吧。我不会告诉你阿公的。”任宽又温柔的安慰着。
胡文明悄悄在吴欣然耳边说了几个字,吴欣然就开心地笑起来。她示威性地看看坐在对面的任宽,眼中全是不满。
“从东北回来了?”王景明见到任宽十分的开心,拍拍他的肩膀,“听说你可是鬼子投降现场见证者啊!”
“是嘛?那任先生一定要给我们讲讲当时的情况了。”胡万舟笑着说。
“然然,去看烟花去!”晴云兴奋地抓着她的手跑到门口。
“我们也买了一万响的鞭炮!”胡文明从沙发上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