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沛儿还在一旁添油加醋:“陛下您想,幸亏连庭这次守的是椒房殿的门,梅贵君他们也不是外人。可若是有朝一日,连庭值守您的甘泉宫,岂不是连刺客也能放进来?若陛下的龙体因此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皇夫都必定会寝食难安,后悔今日轻饶了那个连庭的。”
这番话说的,那叫一个上纲上线,夏汐宁都想给他鼓掌了,若不是她深知这主仆二人本性的话。
想起来也是好笑,这个沛儿上辈子其实是个太监来着,是晏修身边的头号大宦官,溜须拍马曲意逢迎那一套玩儿得很溜。
夏汐宁内心啧啧两声,可惜了,这一世怎么就没了太监这个行当呢。
扯远了,再说回来。连庭确实有错,但这事儿其实可大可小。
上一世她做皇后的时候,后宫相熟的姐妹之间,不用通传就直接进殿的比比皆是。她还嫌来回听人通传麻烦呢。怎么到了晏修这里,就如此严重了?
再者说,就算晏修是真的想立规矩,五十棍的惩罚也太严重了,连庭罪不至死。
摆明了就是想撒气而已。
今日她还就偏偏不想让晏修把这口气出了。
夏汐宁眉头一皱,先是呵斥了沛儿:“朕与皇夫说话,有你插嘴的地方吗?”
又转头对晏修温和一笑:“皇夫有所不知,几日前,连庭曾救了致儿,看在致儿的面子上,不如饶他一回吧。”
晏修张口欲再争论几句,又听夏汐宁道:“哦,对了,既然你们担心连庭值守朕的甘泉宫时,会玩忽职守,那不如就让他证明给你们看吧。
朕决定升连庭为御前一等侍卫,以后他在朕身边伺候,就不来碍皇夫的眼了。”
☆、奸情
晏修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陛下,您真要如此不顾及臣侍的脸面吗?”
他欲严惩的侍卫,不但被皇上带走,而且还升了官。这要是传出去,他皇夫的地位将名存实亡。后宫还有谁会把他放在眼里?
沛儿也急了,见自家主子脸色不对,拼命对他使眼色:您快服个软,千万别甩脸色,女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
奈何晏修完全无视了他,晏修直勾勾地盯着夏汐宁,感觉既委屈又愤懑。他不明白,以前那个对他千娇万宠,言听计从的陛下究竟去了哪里?
夏汐宁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一世她原本并不打算对什么都不知道的晏修下手的,若晏修是个安分守己的,那就让他在后宫当个摆设也不是不行。
可从这些日子今竹报给她的消息来看,丞相府似乎和她的二姐夏汐纭,有秘密往来。
而据太后所说,这位纭王殿下,似乎野心不小呢……
这一切,她不信晏修丝毫不知。
所以,晏家既然敢做,就要敢当啊。
夏汐宁之所以救下连庭,并不只是出于对连庭的信任或怜悯,很大程度上,她就是为了让晏修不痛快。
来了这么一出,夏汐宁彻底没心情在晏修这儿用午膳了,略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晏修也没挽留,事到如今,他有些怀疑自己入宫究竟值不值得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嫁给纭王,当个自在的王夫。
而且当初,是纭王先对他有意的,他也感动于对方的温柔体贴。二人饮茶下棋,弹琴对诗,引为知己。
晏修回想起那段日子,唇角不由得泛起笑意,他又转动了下拇指上的玉扳指——这是纭王送他的定情信物。
就在纭王送了他这枚扳指之后,二人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约好三日后纭王就来晏府提亲。
在提亲之前,纭王带他去了上元节,然后就是与夏汐宁的上元节初遇,那以后他再也没能甩开夏汐宁。
他一开始本没将夏汐宁当一回事,即便对方是皇帝又怎样?他早已心有所属。
可是纭王却表现得很自卑,她说她是夏汐宁的手下败将,她哪里都比不上夏汐宁,她说提亲之事要容后再议,她要重新给晏修选择的机会……
于是阴差阳错,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就真的嫁给了夏汐宁。
若进宫后,夏汐宁待自己好,他或许也就认命了,可对方忽然像变了个人一样,这要他如何不怀念以前和纭王在一起的日子?
晏修越想越气。
于是第二日,听说纭王进宫向太后请安时,晏修脑子一热就跟了过去。
太后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笑道:“今儿个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想起哀家这个老头子了?”
纭王轻笑着绕到太后身后,一边为他捏肩一边道:“父后说笑了,什么老头子,您才四十岁,四十岁就是新的二十岁,还年轻着呢。”
“就你嘴甜。”太后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手。
晏修拘束地坐在下首,望着眼前这副父慈女孝的场景,内心有种翻白眼儿的冲动。
他记得纭王曾跟他讲过,因她生父身份低微,不配教养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