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的。这么着罢,从明日起,把你的管家权分给四儿媳妇一半,让她帮帮你。”
方氏手中的半块云片糕都忘了吃了,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徒然掉下来一块大馅儿饼,她连忙接住:“母亲说得是,大嫂,这些年只劳累你一个人,弟媳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明日一早,我就去你院子里拿对牌。弟媳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请大嫂不吝赐教。”
柳氏被分了权,后槽牙都要酸了,才挤出一个笑容:“谢母亲,弟妹体谅。”
时老夫人微阖双目:“我乏了,都散了罢。”
众人一听老夫人说乏了,哪里还敢多话,纷纷离开。留芳哥哥在地上喘了好一会儿气,几个小厮正要把他架走,这时他一抬眸,看到时清浅走过来,想起递银子的人与他说的话:厅堂里面最美的人,就是时家四姑娘。
下腹一阵燥热,留芳哥哥顿时恶向胆边生,朝时清浅扑了过去。只要他抱到这位美人,这位美人就得乖乖嫁他了!
早在留芳哥哥看向她的时候,时清浅就从他的目光中品出了不寻常,心怀戒备,此时眼见一大团肥肉朝她扑过来。时清浅一伸腿,朝着肥肉的脸结结实实蹬了出去。
留芳哥哥冷不防美人来这么一脚,被仰面踹倒。时老夫人气得乱颤:“快,快把这登徒子拉出去打死!竟然想染指我们时家的女孩儿,简直活腻了!”
小厮们方才没拉住留芳哥哥,差点出了大事儿,恨不得把留芳哥哥戳出个大洞,时老夫人话音刚落,就麻利地把留芳哥哥拖出去了。
柳氏翘起的嘴角又扯平了,时清涓大感失望,差一点点,就成功了呢。
时清澜挽着时清浅的手臂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四妹妹,你没事罢?”
时老夫人连喝了两杯茶:“四丫头,过来。”
时清浅走过去,时老夫人握着她的手,道:“好孩子,你没事罢。”
时清浅反倒笑吟吟的:“我没事儿啊,有事儿的是别人。”
向嬷嬷趁机打趣:“四姑娘自小就会爬墙,脚力好着呢,只怕那登徒子面上还上留了个脚掌印。”
时老夫人总算笑了笑:“以前总觉得你性子野了一些,现在看来,倒是好事儿,不吃亏。”说罢,转脸对方氏道:“人多热得慌,叫他们都散了罢。”
竟是没和柳氏这个大房媳妇说话。
柳氏面色一白,方氏得意地下命令:“大家都散了罢,着人去厨房,给老夫人炖清热下火的汤水来。啊,对了,大嫂,你的菊花莲子羹不是炖得最好,不如你去给母亲炖一盅来,比其他的管用。”
柳氏的手帕握得死紧,一个铜臭商人的女儿,也配来命令她!然而眼下母亲对她不喜,她不得不应。
时清涓要上前为母亲出头,被柳嬷嬷拉住了。柳氏朝时老夫人一福:“为着母亲,我是什么都乐意做的。母亲稍等,媳妇儿这就去厨房。”
方氏似笑非笑:“大嫂果然孝心感人。”
柳氏怕再待下去,会撑不住贤惠的面具对方氏破口大骂,于是带着时清涓快速离开。时清涓经过时清浅身边的时候,眼神像带了刀子。时清浅冷冷回视,一点儿也没有躲避。
时清澜握住时清浅的手:“走罢,祖母需要安静。”
两人走在路上,时清澜捂着胸口:“好险啊,四妹妹,我现在回想方才的场景,还心有余悸。”
时清浅摘下一朵紫薇,放在手中把玩。留芳的哥哥连亲妹子都能放弃,原来除了金钱,柳氏还抛出了一块大肥肉——时府的孙女婿。
只要留芳的哥哥抱到了她,她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嫁了。留芳哥哥从一个底层的瓷器工人一跃成为贵门高婿,简直做梦都能笑醒。而她,嫁了这种人,以后再也不能抬头见人。
柳氏之心,歹毒如斯。这一次没有得逞,必定不甘心。不过柳氏接下来要忙着和四房斗法,没空腾出手来对付她时清浅了。
想到这里,时清浅梨涡浅浅:“反正都过去了,还想它作甚?”
“你倒是心大。”时清澜摇摇头。
“树于静而风不止,我当然得心大。”
时清澜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口不言,两姐妹各怀心思地同走了一段路,然后分开。
第十九章 时雨书斋
时清浅回到惜雪阁,走向院中的大梨树,上面已经冒出了青青的小果子,如同探头探脑的孩儿一般,十分可爱。
念雨和吹霜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轻声走开,不去打扰。
时清浅盘坐在树下,熟悉的草木清香令她平静下来。她默默地闭上眼睛,微风吹拂着面颊,柔柔的,有些痒。
一片宁和之中,忽地浮现出一个俊美冷凝的容颜,眉目含雪,乌发如缎。
时清浅猛然睁开眼睛,对了,易珩找她要回行军布阵图呢,她到底给还是不给。
给的话,哥哥和她就少了一张护身符,以后还得另寻法子避祸。不给的话,她显得太不厚道了。行军布阵图本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