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矫情。他身边所有人都和李清致一样期待他满足他们的幻想，这也是他的责任。可是今晚，缪攸在听他说完后忽然用手贴上蒋斯与的脸颊，像擅自作主安慰一个伤心的大人的小孩子一样，轻轻抚了抚，然后说：“我明白。”
缪攸的手心很柔软，让蒋斯与的心脏瞬间跳得极快。他甚至以为缪攸根本没有喝醉，只是用醉酒掩饰紧张。但缪攸贴了一下很快就收回去，过了片刻，蒋斯与听见她又变成喝了点酒的缪攸，难得直白蛮横地问：“喂蒋斯与，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和手机号的？”
蒋斯与没想到她居然发现了，飞快转头看了一眼，结果缪攸自己说完就立刻笑了，抬手捂住因酒涨红的脸颊抱怨蒋斯与：“骗子，说什么少喝一点不要紧。”蒋斯与哭笑不得，申辩道：“是谁又跟别人去喝酒了？”缪攸忽然放下手：“那个人说今晚要约我……”蒋斯与没说话。缪攸接着说：“我很厌恶这种被挑选的感觉。”蒋斯与想起缪攸喝完酒又回到他们原来在的地方，忍不住问：“那你是怎么拒绝的？”缪攸没有看他，把头转向窗外，很淡很轻地说：“我告诉他，今晚已经约了人。”
回来的路程好像比去时短，蒋斯与已经从高架下到地面上。缪攸似乎有些困，靠在椅背上睡了一会儿，突然又睁开眼：“你还没回答我呢。”蒋斯与忘记了问题，说：“怎么了？”缪攸坐直身体，很严肃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怎么会给我那个手机号码打电话？”蒋斯与没想到缪攸记性这么好，喝多了还放在心上，忍不住想逗她，故意说：“因为我真的读过书。”缪攸愣了一下，似乎快相信了，但马上反应过来“噢”了一声：“密室……你看到我写的资料了……”蒋斯与笑起来，没承认也没否认。缪攸过了一会儿，突然感慨：“蒋斯与，你真的读过书啊……”顿了顿又说，“记性这么好。”
一串手机号看一遍就记住了。蒋斯与忍不住笑出声，但是问她：“线下游戏玩过了，聚会也参加过了，妙妙小姐，你还有什么一个人想做又做不了的事？”
25、一夜（1）
车下高架后很快就开到了缪攸家的那个十字路口。同上个周五的凌晨一样，十字路口依旧空空旷旷，只有醒目的交通灯尽职尽责地周期轮转。在跳下个红灯前，蒋斯与临时停在路边，这次缪攸没有着急下车。
没想到蒋斯与把她之前说的话都记住了，真的带她一个一个去实现。缪攸脑子里突兀冒出自己那句“在这里不认识什么人”，随后蒋斯与回答她，“你都知道我叫蒋斯与，也不算什么人都不认识”，她想，现在他们算认识了吧。
蒋斯与没有催促，也不提其它，仿佛要是缪攸想在车里一直坐到天亮他也无条件奉陪。但没等太久，缪攸就说话了，她说：“我还想……去打羽毛球。”蒋斯与没有犹豫，说：“好，要是你明天起得来，就去吧。”缪攸有点吃惊，但没有表现得很明显，而是问：“你明天……没事吗？”她虽然头昏昏沉沉，但还记得蒋斯与的职业，想说他把这么好的时间段留给自己不觉得可惜吗？缪攸付不起很多钱，送不起高档礼物，也不找蒋斯与上床，他不用如此尽心对待这样一个贫穷的客人。
可蒋斯与很自然地说：“明天是周日，本来也没什么事。六牌楼新建了一家羽毛球场馆，设施很全，人也不多，正好我也想去。”缪攸发现了，蒋斯与每次劝说她接受一件事，总会说他也想做。可她不信蒋斯与会找不到人一起打球。缪攸还没说话，蒋斯与直接说：“明天我来接你。”没过多久又补了一句，“就看妙妙小姐起不起得来……”话里开了个很浅的玩笑，蒋斯与故意一笑缓解气氛，可是缪攸仍然没说话，过了一会儿蒋斯与也渐渐静下来。
他们两人坐在车里，城市夜晚的街道空旷静谧，很久才有一辆车飞驰而过。缪攸只觉得酒意越涌越浓烈，烧尽了她的血管，正在燃烧她的理智。晚上，林澶靠近她、对她说一些近乎性骚扰的言语时，缪攸想的全是蒋斯与。蒋斯与替她擦掉多余的口红，蒋斯与借给她胸膛缓解紧张，蒋斯与握着她的手说“别担心”，现在蒋斯与还愿意带她去打球。
可是李清致也爱蒋斯与，全世界都爱蒋斯与，缪攸只是一个花一点点钱买一夜好眠的普通客人，她只是很短暂地接触到这个人，很快就会回到现实。缪攸握了握安全带的边缘，之后的那杯酒里好像加了一些度数很高的预调酒，叫她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清醒。
于是，借着这场酒意，缪攸转向蒋斯与，在照进车窗玻璃的路灯光影里，轻轻说：“今晚我还想再买你一夜。”
蒋斯与从缪攸家附近的十字路口开回郊外别墅，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钟。
缪攸跟在他身后一起进了三楼的卧室。卧室还是缪攸之前来的那个样子，就连屋内似有若无的香氛气味也没变。蒋斯与打开灯，才发现缪攸脸颊还是烧得很红，连带着眼眶也很红，乍看上去像哭过，唯有一双唇仍然艳丽，晚餐会上他替她擦的口红还保持得很好。蒋斯与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对她说：“先去洗个热水澡。”缪攸没有动。他们之间离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