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攸站在蒋斯与身后，还靠在门边。蒋斯与刚要回头，就听见缪攸叫他：“蒋斯与，我困了。”缪攸眼睛里流出一些生理泪水，使劲眨了眨，又用手背擦掉，走到床边说：“我想睡了。”说完就真的倒在床上，好像立刻就睡着了。
蒋斯与没有勉强。他把灯调暗，又小心带上浴室的门，打开热水洗掉全身的疲惫。此刻哗啦啦的水声是整栋屋子里唯一的声音。蒋斯与洗完澡又很轻地吹干头发，等再穿着睡衣出来时，缪攸还是刚才躺下的姿势，眼睛紧闭，脸颊发红，呼吸里散出混着酒香的女性气息。蒋斯与轻手轻脚地从另一侧掀开被子上床。大概是床铺有了动静，缪攸睡得不安，动了一下，微微侧过身朝向他这面。
蒋斯与躺下之前，看见缪攸嘴上的口红还在，像明艳的油彩，手刚伸到床柜边想抽张纸替她擦掉，但突然停下，缓缓靠过去。缪攸宿醉后睡得比平常沉一些，露出了蒋斯与没看过的安然模样。蒋斯与想用指尖沾一沾她唇上的颜色，却在贴近时立刻收回。他想起缪攸买睡的要求，不碰她。于是，蒋斯与回过头又去抽几张纸，一转脸看见缪攸睁开眼，静静望着他。
“接着睡。”蒋斯与把纸递过去，又说，“先把口红擦掉吧。”缪攸没有接。蒋斯与想，她醒了，自己碰她是不是不算犯规，这样想着手就已经碰上了缪攸的侧脸。
可是缪攸下一刻拨开他的手，向前吻住了他。
缪攸的嘴唇很软也很热。蒋斯与下意识想，她晚上到底喝了多少酒，为什么现在还没醒。可是缪攸的嘴唇贴得很紧，叫他一时间挣脱不开。蒋斯与从她嘴里尝出了一些水蜜桃的甜味，又恍惚分神记起晚间林澶请她喝的那杯甜酒，想那杯酒或许用了高度基酒，伏特加或者别的什么，因为过了这么久，他只是从缪攸的嘴里尝了一点点就醉了。
缪攸吻得很平淡，却很深。蒋斯与分不清她是醒着还是在梦游。缪攸倾身向前整个人靠着蒋斯与，把他压向床里。缪攸的口红沾在蒋斯与的嘴上，也染成一片鲜红。蒋斯与忽然觉得不太对劲，在缪攸进一步动作之前，牢牢稳住她的肩膀，自己向后移开一些，勉强分开，急促地叫她：“妙妙小姐……”
缪攸并没有反抗，很轻易就被蒋斯与止住了。蒋斯与在她脸上看不出任何异常，除了已经被弄花的口红。他揉了揉脸，和她分开一些距离，坐起来，斟酌片刻才开口：“是不是酒劲还没过？觉得哪里不舒服？”
一瞬间，缪攸觉得漫天水雾全都进到眼睛里，赶在落下前立刻背过身侧躺，将被子拉过头顶。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情绪，好像什么办法都解决不了，只能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随着泪水静悄悄流进枕头。她没动，蒋斯???与似乎也没动。就这样过了很久，身后的床才有了一些动静，缪攸感觉到蒋斯与重新躺了下来，但应该离她很远，因为再也没有一些鲜活的体温从中间传来。
再等了没多久，房间的灯关了。蒋斯与不再有动静。缪攸又听见他睡着时的绵长呼吸，忽然明白，蒋斯与是没有失眠症的，全世界得失眠症的只有她自己，就算花钱让一个人睡在她身边也永远治不好。
缪攸动作极轻地抬手碰了碰嘴唇，缓慢转过身，屋内很暗，只能看见蒋斯与背对她侧卧的轮廓。缪攸一点一点靠过去，在离蒋斯与后背很近的地方停下，用手沿着他的耳朵一路向下，凌空滑过蒋斯与的脖子、肩膀、手臂，一直到腰线。蒋斯与提供身体与性的服务，可缪攸花了钱也不敢奢望。
最终她将手臂凌空环在蒋斯与的腰间，用极轻的气音说：“蒋斯与……我睡不着。”
而下一秒，蒋斯与转过来，一把抱住了她。
26、一夜（2）
蒋斯与的动作太快，太没有征兆。缪攸甚至还来不及收回虚揽着的手臂，就被他这样直接抱个满怀。属于一个鲜活生命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准确无误传递过来。缪攸靠近他胸口，甚至能听见心跳。缪攸觉得他心跳得不是很平稳，但没说出口，因为蒋斯与主动和她接吻。
蒋斯与的吻与缪攸相比多了力量。缪攸只能从鼻子里发出非常低的小动物似的哼声。黑暗里，蒋斯与轻轻离开她的嘴唇，忽然用舌头舔了一下她的上唇，好像缪攸的唇上沾了蜂蜜。过一会儿又舔了一下，忽轻忽重的触感叫缪攸耳后生出一丝酸麻，忍不住张口叹息了一声。蒋斯与不舔了，贴在缪攸耳边发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轻笑，热气喷在缪攸耳廓，她浑身猛地一颤，抬起手臂紧紧抱住蒋斯与。
蒋斯与任由她抱着，他们之间身体贴着身体，比任何一次都靠得更近。缪攸缺乏和人肢体接触的经验，不知道分寸也不知道距离，但此刻只觉得心底里有一个很大的空隙，飞出成千上万只彩色蝴蝶，她就躲在最里面，想有人把她拉出来，也想有人和她一起躲进去。
拥抱是所有肢体接触里最中性的动作，往往也是更进一步亲密关系的开始。蒋斯与没有动，缪攸却从他怀中缓慢向上轻吻他颈侧、锁骨、喉结。在碰到喉结时，蒋斯与终于忍不住哼了一声，然后挡住她，在耳边低低叫一句：“缪缪……”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