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都市小说 > 买睡 > 分卷阅读39
    空带出来给妈妈看看。”蒋斯与很轻地笑了一下,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如果重来一次,你还会和他结婚吗?”

    “他”是蒋斯与的父亲,但此刻蒋斯与像一个毫无任何关系的旁观者那样,客观地指出这段事实。

    舒眉一怔,许久没有回答。蒋斯与没有咄咄追问,他不需要母亲的答案,过了一会儿自嘲地说:“我也不适合。”

    他从和母亲没谈论过她的婚姻,但身为子女,不需要谈论也知道其中的痛苦。蒋斯与做鸭、蒋斯与反抗,只是因为他觉得无能为力。他本应该坚持到底,不结婚,也不和谁发生恋爱关系,只提供肉体和性服务,但今天之前居然想要爱一个人,想提供怀抱和勇气,想拯救谁的失眠症。蒋斯与觉得自己太自大。

    母子俩同时沉默了很久,最后,是舒眉先开口。她尝试着组织措辞,不太流畅地说:“她……缪小姐是你第一次愿意带在身边的女孩。”顿了顿,“妈妈觉得挺好的……斯与,重新回归正常生活不好吗?”

    缪攸回家洗了一个热水澡,又睡了一场很长但糟糕的觉。小腹还有些不适,缪攸想是不是要买些药来吃,她没有经验,不知道初次做爱之后身体会有哪些反应。但她已经二十九岁了,别人二十九岁或许早都结婚生子,她只是做了一场爱,没什么大不了的。缪攸把脸埋进被子里,模仿着谁的口气说:“别担心,缪攸。”但学得一点也不像,因为她并没有真的安心,反而潸然泪下。

    泪水一旦涌出,就很难收场。缪攸不知道她到底在为失贞痛哭,还是在为她渴望了二十九年只得到一周就失去的安全感痛哭。但泪水就是如此不讲道理,汹涌而下,渐势成为她心底里堆积这么久的种种委屈。失眠、社恐、孤独、紧张,她又要重新回到那个独自走在黑暗通道里的缪攸了。前方有人结伴同行,有人举灯自照,没有一个人会注意到她,没有一个人会停下来等她。她运气不好,只遇上一个告诉她别担心的蒋斯与,但现在她付了钱,服务结束了。

    这间出租屋里只有缪攸一个人,她再也藏不住她的恐惧,连带着被故意淡漠的对肉体消亡与宿命无常的无力号啕大哭。缪攸二十九岁了。可缪攸才刚二十九岁。人生七十今三十,从此凄惶未可知。

    短短二十四小时,缪攸去了晚宴,喝了酒,和人上了床,还走了好几公里才打到车回家。此时此刻失控的泪水叫她心力交瘁。Э炖Э肉Э记或许是大脑对自我的保护,或许是力竭,缪攸在持续二十多分钟的失声痛哭后遁入睡梦里,借一点蕉鹿黄粱,聊以自慰。

    蒋斯与和母亲在咖啡馆告别,舒眉推拒了他送她回老宅的提议。蒋斯与开着车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转了很多圈,最后转到了缪攸家的十字路口。路口不大但很繁忙,他在四条马路的掉头车道转了无数个弯,也没有再在路口企图无意间看见谁的身影。

    下午,舒眉问他,重新回归正常生活不好吗?蒋斯与那一瞬间不知怎的忽然开始想昨夜在床上满眼泪水却对他张开腿让他进来的缪攸,想她说受不了因为蒋斯与动得太快,想她主动和他接吻,想她握住他的手臂,想她靠着他的后背和胸膛汲取勇气,想她在黑暗的密室通道里叫他的名字……想到最后,蒋斯与发现,缪攸才是骗子。骗他说她明白,但还是逃跑了。

    蒋斯与当着母亲面打开微信,缪攸的大额转账通知还明晃晃地挂在上面,没有任何说明,但他和她都默契地知道用途。蒋斯与定定望住转账的金额,平静地告诉母亲:“还是算了吧。”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但舒眉敏锐地察觉他并不开心,她没有追问,因为蒋斯与又说,“缪攸也是客人。”

    蒋斯与在离十字路口不远的一处临时点停下车,重新打开微信。找他的人很多,接连跳出的新消息已经将缪攸的对话窗压到了底下。蒋斯与向下划了很多屏才又看见她的名字。「妙妙」,是她第一次加微信时的自我介绍。蒋斯与习惯给每个客人备注,但并不在意这些是不是她们的真名。蒋斯与想,缪攸真的很没有找鸭子的经验,「妙妙」和「缪缪」又有什么区别?但他还是很认真地重新修改了她的备注,「缪缪」,然后点开转账提示,确认收款。

    他和缪攸是鸭子与客人的关系也没什么不好,或者干脆再无关系,总比他们变成某种说不清的需要付出未知代价的关系要好。蒋斯与没有点开那些新消息,关掉微信,不再掉头,一踩油门直接驶离这个路口。他想起母亲下午说话时的神情,又想起她并不如意的婚姻,他突然害怕了,怕她重蹈覆辙,怕她也会痛苦一生。

    分别前,舒眉突然说:“如果重来一次,我还会和他结婚。”蒋斯与看见母亲眼中浮现出的久违的安心与依恋,仿佛回到三十年前,这位年轻女性的婚姻不是因为利益或是压力,只是因为爱情。她笑了笑,第一次在外露出鲜明的情绪:“我真的很喜欢他。”

    30、八卦

    缪攸这一觉一直睡到周一早晨。

    晨间例会安排在大会议室。自从庞总空降上任后,每三周就要开一次全员例会,美其名曰“培养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