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在哪发现的?”
“她自己家里,我们去到的时候,她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苏题春镇定拔下女子头上的银簪,先是从腹部插入,又插进喉咙,均没有变色。
一旁人纷纷静若寒蝉,敛声屏气,神色傻楞地望着苏题春。
“你们把她抬到里面去。”
众人照做,就见苏题春戴着面纱走进去,蒋晚槐趴在门缝上好奇窥瞄,房中苏题春解开丹娘衣带...
好一会,苏题春开门出来,旁边人一脸惧怕的避而远之,好像把她视作怪物。
苏题春心平气定,黛眉微蹙,自我沉浸道:“好奇怪,她身上什么伤口都没有,也没有内伤,骨头没有折损,那死因究竟是什么?”
她愁眉不展,独自念叨半响,忽然眼眸灿亮,一鼓作气道:“刘主簿,去找把锋利的刀来。”
刘茂时及时制止,“题春,你不会要把丹娘给剌开吧?这可万万不能,不吉利。”
蒋晚槐也是极力反对,闪身挡在门前,“就是啊,你能不能有个姑娘样子,不是有句话叫死者为大吗?”
苏题春闻声惊醒。
自己真是鬼迷了心窍,何时做事这么鲁莽了。
“大人,疑犯既然已经找到,段西官应该可以放了吧?”
“放放..”
苏题春忽略掉几个人惶惶不安的眼神,转头去院子里洗手。
午后,段西官从牢里释放,苏题春在门口等候他出来。
“你自己回去能行吗?”
段西官身上披着地那件陈旧的青灰色披风,粗劣的材质与他一身绸缎出入甚大,多少有点质不配位的感觉。
但他本人倒是一点不嫌弃,纤白的手扯着披风,毫不避忌地裹紧。
他笑笑,眼尾不自然轻压,赧然道:“好像不太行。”
“那我送你回去。”
苏题春抬步就走,等迈出两三步后,才发现人还在原地。
走过去,将他手搭在自己腕上。
“姑娘不觉得冷吗?”他问。
苏题春后知后觉,反复摸了摸他的手,“不冷。”
不是她故意宽慰,而是真不觉得冷,按理说在牢里呆了一夜,畏寒的段西官手应该冰凉无比,不料却一反常态,只是有些微冷,如果不是他提醒,苏题春都忘了这档事。
八角辟邪灯
段西官放心地扣住她手腕,在牵引之下,他笑容恬淡,步履轻柔如风。
他刚才摸到了泽沐口中的香串,珠圆玉润,小小的,戴在手上应该并不扎眼。
可能让泽沐一眼看见,应该是颜色很鲜艳。
“衙门事情很棘手吗?”
苏题春摇头,又想起他看不见,于是开口:“不是棘手,只是觉得而有些事情蹊跷,西官在这里多久了?可有听闻过什么鬼怪陆离之事?”
段西官眨眼沉思,脑袋慢慢摆动,露出惭愧的表情,“不曾,我每日连门都不怎么出。”
“那泽沐呢,就没跟你说过什么?”
“没有,医馆就我们两个,他平时还要到乡下收药材,根本忙不开。”
想想也是,段西官还看不到。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医馆。
“那我就先回了。”
苏题春潇洒抬步,全然忘了手腕上还有人攥着,突然挪动,不肯撒手的段西官直接一个踉跄。
苏题春停脚去扶,岂料眼前猛然黑花不清,身体虚弱地栽倒。
也分不清是谁扶谁,只闻到一股清凉的薄荷香,随后腰身上缠来手臂,耳畔传来错乱的呼吸声。
等她看清时,稳缠的手臂就松开了,段西官身姿如松地站在面前。
苏题春没开口道谢,对方就先过意不去的讪笑,“一时没站稳,不好意思。”
“没...没事。”
苏题春有些缓不过神,明明是她没没站住不是吗?
“这披风,等改日我洗好之后,再还给你。”
“无妨。”
说完苏题春拔腿就走,脚步刚要加速,就感觉身体真亏虚,不由停下抚胸喘息。
难道她身体真的差到这种程度?
苏题春越走越觉得四肢疲软乏力,暗盗虚汗,脚下的青石砖路也开始摇晃,踩上去跟棉花一样,脚脚深陷。
她回客栈躺了会,刚合眼富丽堂皇的巍峨宫殿就伴着男子阴谋之声入梦。
夜风扶槛,皓月孤清,门前的血色红枫在呼呼作响,恐怖的记忆卷轴就此拉开。
她守在门外,房内正巫山云雨,如胶似漆。
后半夜,红蜡燃尽,身着玄衣的男子走出来,深情拥住她,眼含蜜意。
之后他们在亭内观星,她沉沉在男人怀里睡去。
梦醒时分,苏题春满额大汗,她口干舌燥的下床,腿脚一软直接扑倒在地。
苏题春看着自己的手掌,只觉得皮干肉糙,就像盘亘在黄土上的老树根,苍老不已。 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