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压了人家的庄稼...是不是得不偿失?”
“我哪知道这么衰?倒霉!”司机摸了摸自己的寸头,语气失落,却苦笑着强装不在意。
宋安琪问他:“好了,你自己说,能给多少钱?”
“1000块。”
听到金额和自己的期望值所差甚大,继元愠怒地说:“我们是受害者,凭什么让他说?”
老赵过来拍板决定:“2000块。满意了吗?”
他看了看继元,又看看年轻的司机,问:“你觉得合适吗?”
老赵脸色严肃,语气不容置疑,两人慑于压力,没再争辩。
“你掏钱,你拿钱,走人,别耽误我们的时间。”
*
司机从钱包里拿出一沓皱巴巴、脏兮兮的纸币,数了数递给继元:“数好了,你数一下。”
继元接过来,数了一遍,说:“是2000。”
那边,宋安琪写了调解书,让两人签字画押。他说:“事情解决了,你俩谁也别找谁麻烦,知道了吗?别私人报复,不然轻则拘留15天,重则判刑。”
两人点头同意。
宋安琪把钥匙和驾驶本还给司机,叮嘱他:“什么年代了,你跑得了吗?以后遇到事情抓紧时间解决,别耽误其他事儿。”
司机无奈地笑着说:“我本来没打算跑,就是看到那些人怵得慌。”
两人正要出门,老赵问了一句:“你车上是什么?”
司机犹豫一下,说:“土豆。”
“没违法吧?超重了吗?”
司机双手合掌,点头哈腰地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下次注意,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两人从警察局出来。走到门口,司机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问继元:“兄弟,把我捎回去呗。”
继元不搭理他,跨上摩托车,发动引擎,准备离开。
司机忙说:“事情解决了,我们又不是仇人。”
继元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老赵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他不好意思,就说:“上来吧!”
*
老赵返回办公室,宋安琪随口问了句:“走了?”
“嗯。”老赵得意地问,“是不是很好解决?”
宋安琪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觉得郁闷。
*
继元回到卡车那里的时候,几个人正围着卡车,笑着议论:“这车拆了轮胎也能卖些钱,不怕他跑了。”
“车上应该是土豆吧!实在不行,卸了土豆卖钱也成。”
人们看见继元回来,后面还跟着一个青头后生,疑虑重重地问:“成了吗?”
继元说:“成了。这是司机,放他走吧!”
“多少?”
“2000。”
“不是说了3000吗?”
“这是警察协商的结果,咱们也别得寸进尺。”继元说,“他以后不敢再来了。”
他看了一眼司机,司机忙说:“谢谢各位大哥、大叔,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来了。”
农村人天生的热情又散发出来,村民忙说:“这条路窄,卡车根本过不去,你下次还是走别的道吧!”
“知道了,谢谢各位大哥海涵。”他双手握拳,表现出一副见过世面、老于世故的样子。
这里的人吃这一套虚假的恭维。
人们不再为难他。继元说:“你快走吧!”
人群木木地往两侧散去,给他让出一条道,他战战兢兢地走过去,爬上车,发动了引擎,随着引擎的轰鸣声,他的车倒出去,从小路往北走,最终上了国道。
有人问了一句:“就这么走了?”
“走就走了,反正那玉米杆也要收割了,不值多少钱。”
他们不是不懂道理,只是受困于贫穷,宁愿忽视道理。
继元掏出钱说:“一共是2000,我们六户人家,一人300,剩下的钱,我们家地少,就不要了,你们五家分了,我把姚伯父家的钱给他送过去。”
二叔说:“老姚下午没有来,估计是知道事情能解决,不担心了。”
“这还是人家闺女提出来的办法呢!我们到底是老了,不中用,只知道死等......”
继元不想听他们继续念叨,骑着摩托车赶往西夏家。
人群中没有反对的声音,事情就彻底结束了。他们既不悲也不喜地往家里走,人影缓慢、蹒跚地消失在林间小路。身后,夕阳的余晖给田野、大地和山谷蒙上一层轻纱。草木开始枯黄、凋零、大地变得寂静,虫鸣蛙叫都消失不见了。
3
西夏从家到学校的路程,骑自行车只要二十分钟。
新学期的第一天,父亲嘱咐了一些要在课堂上注意的问题:
“千万别轻易生气。”
“别紧张。”
“要多和别的老师学习经验。”
她一一记在心里,反复念了几遍,才说:“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
父母一直送她到村口,才舍得说再见,好像她还是当年那个小学生。
她骑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