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长长的林荫小道前往学校，迎面而来的是九月清晨的凉风，干爽、混合着草木的涩味。
如今，她是老师，她新奇、兴奋，迫不及待地想重新踏上那片土地，感受当年去上学时的喜悦心情。
两侧密集的杨树叶片金黄，早晨的阳光照过来，地上有点点金斑，杨树仿佛顶着一串串金币，熠熠闪光。树根被枯叶埋没，犹如覆盖了厚厚的毛毯。树木后面是连绵不绝的田野。这种景象一直延伸到岔路口，西夏选择向北的一条土路，两侧是树林，路的尽头有一块公共的墓地，被树木环绕。她没觉得阴森恐怖，倒是多了几分好奇的心理。她向东拐去，就能看见学校的白墙，上面写着：德智体美，全面发展几个大字。在几乎透明的的空气中，那些字格外醒目。
空气似曾洗过，散发着甜味。她穿风而过，经过学校的南门，能看到一排平房掩映在树木之中，对面是一家超市。
学校开放的正门是东门，对面是一排店铺，看起来生意冷清。
再往北，斜对面是警察局。明净、冷肃的颜色，西夏看了几眼，心思摇曳。
‘初’来乍到，西夏敲开办公室门的时候，看见里面坐着几个人，有点紧张。
“小姚，来得挺早啊！”乔老师起身朝她走过来。他是西夏小学时的班主任，如今已两鬓花白、皱纹侵蚀着面部，没了当年的风采。她笑着说：“第一天，我想早点来熟悉一下环境。”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的老师。”乔老师亲热地拍着她的肩膀。她跟着他往屋子中央走。
“这是小姚，名字西夏，新来的老师。”
“大家好！”西夏象征性地弯了弯腰，以示友好，眼神一一看过屋里的几人，由于紧张，这些人没给她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乔老师继续说：“她以前是我的学生，现在大学毕业回来当老师了，以后你们就是同事。”
“这是英语老师，姓邱，邱老师。”
西夏看着脸色苍白、表情严肃的女人，正在猜测她的年纪，她很自然地伸出手说：“你好，邱爱芬。”
她的声音干净利落，和人一样。
西夏握了握她的手说：“你好。”
“这是思想品德兼科学的老师，田恪。”乔老师笑着补充了一句，“他很有才华，什么都懂，学校缺什么老师，他就是什么老师。”
西夏看着一个白净、棱角分明、眼若桃花的男人，他站起来对她伸出手，轻言细语：“你好。”
西夏握着他的手，柔软、干燥的触感，像一团棉花。笑着说：“你好。”
接下来她认识了音乐老师邹雪、体育老师周鹏，握着他们的手，西夏看着他们白净、年轻的脸，听着他们与这里不同的口音，猜测他们来这里的原因。他们都是相貌堂堂的年轻人，这倒让西夏多了几分愉悦的感情。她笑着和他们打过招呼，乔老师说：“好，现在大家认识了，以后，大家一起努力，平时多照顾一下姚老师。”
西夏看着几个人说：“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那几人也说了些客套话，大家就算是认识了。
*
铃声响了，第一节课是六年级的语文课。
课本一天前就发了下去。乔老师从桌上拿起一本新书说：“前两个星期，你先跟我听课，之后，你就去代六年级的班主任。”
“好。”西夏知道班主任兼代语文和数学。语文她不担心，但数学，她是不自信的。但也没多说什么。
去教室的路上，她说：“那些老师，都很年轻。”
“嗯，都是去年来的，有的是支教，有的是考试考过来的，人都不错，以后你们就是同事，有什么事不懂，可以问他们。”
“好。”
乔老师看了她一眼，笑着说：“你还和以前一样，没变化。”
西夏说：“什么没变化？”
“好学生的样子。”
西夏笑了笑问：“现在这里有多少学生？”
“全校一共137个学生，六年级有29个。”
西夏听到人数，不自信地问：“我带六年级，可以吗？”
“你年轻，有精力，一定可以胜任。”
到了教室门口，乔老师对她说：“你跟我进去，不用紧张。”
“嗯。”
教室的门一推开，刚刚还闹腾的学生们突然安静下去，教室里鸦雀无声，只有一双双充满惊奇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西夏，她对他们笑笑，招了招手。
乔老师给学生们介绍西夏：“这是姚老师，你们的新班主任。”
学生们一阵害羞的掌声，西夏说：“谢谢大家。”
乔老师说：“你去后面的空位坐。”
西夏看过去，同桌是一个瘦瘦的男孩。
她忽视掉那些眼神，不自在地走完过道。
她坐到位置上，对他笑笑。他那张清秀的脸上露出僵硬、羞涩的笑容。
“那我们现在上课吧！”乔老师说，“上课！”
“起立！”
“老师好！”
那男生站起来，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