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马大，西夏就在他的阴影里，坐下后，西夏开玩笑问他：“你有多高？”
“186。”
“你多大了？”
“14。”
西夏脑袋发懵，笑着说：“你真高。”
*
乔老师上的那节课，令西夏仿佛回到很多年前，她还是个小学生的时候，他就以那种从容不迫的方式讲课，现在，偶尔的咳嗽会打断他的进度，但他依然不急不躁，一字一句地念着课文......之后，他让学生轮流读一段文章。
学生读完后，他开始提问。
西夏看着学生们踊跃举手，气氛一点也不沉闷的课堂，欣慰地笑着。
那节课结束，离开教室后，她和乔老师说：“学生们比我想象得要积极。”
“嗯。我现在没有精力管他们，都放松了，他们什么都不怕。”
西夏想到以前严格的乔老师，看着他越来越温和的教学态度，心想时间已经磨掉了他性格里严苛到暴力的成分，只剩下多年来工作形成的惯性，坚守着岗位。
*
他们回到办公室，西夏看到一个漂亮的女老师坐在墙边，她也抬头看着进来的人，眼神清冷又疏离。
西夏主动热情地打招呼：“你好，我是新来的语文老师。”
“我是美术老师。”女人冷淡地说，“刘洁。”
她低下头去。她的桌上放着一大本图册，西夏看了一眼上面的画，似乎是莫奈的作品。
西夏看见刘洁对面的音乐老师邹雪，点头微笑示意。
西夏的位置在最角落，靠着窗户，对面就是乔老师的座位。他的桌上有几本课本，还有一摞厚厚的作业本，挡住了西夏的视线。
乔老师把几本教案和参考书递给她：“这以后就是你的了，好好看一下。”
“好。”
她随手翻了翻，铃声就响了。
那节课是数学课，她跟着乔老师来到六年级的教室。数学课比语文课安静不少，西夏很认真地听课，注意着班里学生的表现，想快速地了解并适应这里的生活。
按照多年前的教学形式，数学课结束，就是课间操的时间。果然，听到铃声一响，乔老师下课，学生们就都往操场上走去，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绝于耳。
乔老师说：“课间操的时候，你可以回办公室休息一下。”
“好。”
她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里面只有邹雪和刘洁。邹雪问了句：“你回来了？”
她站在屋子中央，和邹雪对话：“嗯，他们去操场了。”
“学生做操的时候，班主任也要跟着，等你当上班主任就知道了。”
“哦。”
刘洁抬头问她：“你是刚毕业？”
“嗯，今年毕业。”
“那你为什么回来？”邹雪看着她，一脸好奇。
门开了，她们的对话被打断。西夏走回座位。
面容白净、身材魁梧的周鹏走进来。他说了句：“都在啊！”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他和乔老师背对背，他的对面是田恪，田恪随后也走了进来，坐到椅子上，西夏看了一眼，正好遇上他的视线，他问：“姚老师，上课的感觉怎么样？”
“学生们很积极。”
“嗯，他们精力旺盛，以后你就有罪受了。”
西夏浅浅一笑，问：“你们来这里几年了？”
“一、两年吧。”
“还习惯吗？”
“还行！”
大家没了话题，沉默适时地降临。
西夏坐下去，她环视一番办公室，四张大办公桌，坐了八位老师，除了上午认识的那几位，还有低年级的班主任，西夏没见到剩下的两人。她无聊地看着窗外，几只苍蝇趴在玻璃上，一动不动。远处的花坛里，格桑花承受着雨打飘零的结局。
而那两只丹顶鹤屹立在花坛中央，已经过了几十年，没有移动过位置。
西夏回过头来，无意中瞥到周鹏和邹雪的眼神来往，心中有了多余的想法。
她听到欢声笑语越来越近，课间操结束了，一大群孩子跑到教室前的那片空地上打闹。老师们也陆续走回来。这里的老师、算上西夏共十二位。乔老师和一位女老师走进来，她挺着滚圆的肚子，看见西夏后热情地打招呼：“你就是新来的老师吧！”
“嗯。”
“这么年轻。真好。”
西夏不知怎么接话，只好问：“老师，你是带几年级？”
“我带五年级，马上就要生了，等我请假，乔老师就代替我，你去代六年级的班主任，乔老师没有跟你说吗？”
“说过了。”
“以后，就辛苦你了。”
西夏忙说：“没有，没有。”
“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来找我们，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
“嗯，好，谢谢。”
*
那天上午，六年级剩下的两节课是英语和美术，西夏不用去教室，就在办公室里看教案，顺便和邹雪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邹雪比她早来一年，是参加考试过来的。她说了这一年的经历，西夏也说了说自己小学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