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闻到了烈酒的气味,廉价,但猛烈。
西夏收回手:“这么晚来,打扰两位了。”
男人问:“老师来家里有事吗?”
西夏:“有件事,我希望听听两位家长的想法。”
一听这话,男人的脸色变得严肃、凝重。女人则是小心翼翼。
男人粗暴地问:“是不是纪文晓不好好学习?还是上课捣乱了?”
“不是,都不是。”西夏忙着解释,“是另外一件事,跟孩子的心理有关。”
两人看看正在屋里写作业的孩子。
西夏拿出手机,把照片给两人看:“这是他们班里的孩子画的画。”
她指着那张支离破碎的画:“这是纪文晓的画,美术老师分析过,这跟孩子的心理有关。”
“什么意思?”男人皱着眉头。
“我想,孩子的画里折射着生活环境的问题,比如......”西夏字斟句酌,还是说了出来,“暴力。”
看着男人阴郁的脸,西夏继续:“家长的争吵、打骂,都可能给孩子的心理造成压力。”
两人沉默。
西夏试探地问:“平时,家里有这种情况吗?”
女人犹豫一下:“都是他平时发脾气、打孩子。”
男人面子上挂不住,责骂女人:“都是你教的。”
“什么都是我?不怪你吗?”女人的脸色愠怒,早先的软弱变成一种虚张声势的反抗。
“每天回来发酒疯......”女人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男人的恶行。
男人脸色铁青:“别说了。”
女人又说句:“上梁不正下梁歪......”
西夏说:“我们不说这些...就孩子的问题...”她的话没说完,男人甩手一巴掌打下去,砸在女人的脸上。顷刻间,女人凄厉大哭,往男人身上扑去,像一头饿极的母狮。
男人发狠地推开她,大骂贱人。
西夏从没见过这番场景,站在原地,一时没了反应。
等她反应过来,看见两人都在撕扯对方的头发。女人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男人的脸上多了几道血痕,黝黑的脸变得破碎。
蓦然间,她想到那幅画,就是这番场景的反射吧!
她想拉开女人,但女人发疯似地往男人身上撞去,男人的力气极大,拎着女人的衣领,扇了几巴掌,女人又反击了几道血印。
西夏拉不动任何人。她无助地看向身后,坐在屋里的纪文晓一动没动,眼巴巴地看着。
他眼神冷漠,女人还在骂:“你爹就喝酒,气死了你妈,你也想气死我。”
人在冲动之下,说的话往往最没意思,也最能戳痛别人的软肋。
男人一把甩开她,往屋里走去,女人被甩到墙上,“咚”的一声。听着就疼。她爬起来,拉住男人的后腿:“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男人一发狠,踢开她的上身,进屋拿了菜刀出来。
女人捂着胸口躺在地上打滚,哭得惊天动地。
西夏觉得头晕眼花,六神无主。她说了两句,声音也被骂声淹没。
看见男人手上亮晃晃的刀尖,她脑袋一热,一句话冲出来:“我要报警了。”
男人转过头怒气冲冲地质问她:“你还好意思当老师,我的孩子交给你,你不好好教育,跑我家里干什么?”
西夏声音颤抖说:“我就是了解情况......家长也有责任......”
“我可是花了钱的,我一年挣的钱都交学校,你们还跑来我家找我麻烦,吃饱撑的是不是?你管我们家什么样?你管好他的成绩就是了!”
“可是......”
“你没有能力提高孩子的成绩,你看看他的分数,你还好意思来我家?”
男人的几句话,趁着怒气和酒精的威力,把内心的积郁宣泄得干干净净。西夏无言以对。
她抬头,邻居趴在墙上看热闹,无动于衷。
男人拿着刀对女人放狠话:“你要再敢说一句,我就立刻杀了你。”
女人怕了,但她在强装勇敢,大声嚷嚷:“你快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
男人拿着刀过去,西夏向前一步拉住他的左臂:“你别冲动。”
“放开,今天,我就杀了这个疯女人,省的以后再惹我生气。”
“你这是在杀人,在犯法。”
男人一把甩开她,西夏一个趔趄没站稳,跌坐在地上。看着男人东倒西歪的身影,她有点绝望。
“你还有孩子!你不能杀人。”
女人见状却更疯魔,喊着:“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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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谁报了警,宋安琪和一个小年轻警察赶来时,西夏刚从地上爬起来,她往后退了两步,捡起包准备离开。抬眼,看到他的身影以及那张白净的脸,突然软弱下去。他走过来拉住她的手臂:“没事吧?”
她摇摇头,整个身子向他倾斜过去。依靠他的身体,感受着衣服的纹理和质感,他的皮肤温热,她恐惧的心也被一寸一寸熨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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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魂未定的西夏以及那夫妻俩被带回警察局。
小年轻警察正在询事情